皇帝是突然召見,林清婉來不及多準備,住在她這裡的盧瑜等人都是叫回來換了衣服就走,何況離她挺遠的尚家?
因為尚平因尚明傑之事遷怒她,這次林清婉明晃晃的就把他們父子倆給坑了。
皇帝召見,她也只是叫了遞了張帖子過去說明,尚平沒看到或來不及看到?
那與她有什麼關係,反正她通知到了就行。
帖子還是林玉濱寫的呢。
林玉濱知道她姑姑是為之前二舅舅遷怒的事生氣,雖然有些同情表哥,但她還是照寫了,然後叫人送去尚家。
尚家的下人知道他們老爺不喜歡表小姐家的姑姑,郡主府送來的帖子自然不上心,它成功的被放在角落裡落灰了。
林清婉領著一群小伙子進宮,因為皇后特意關照過要見林玉濱,便把她也帶上了。
進了宮,便有太監過來領林玉濱,林清婉就要跟他一塊走,劉公公就彎腰道:「郡主殿下,陛下還要見您呢。」
林清婉一頓,笑道:「陛下召見幾位才俊,我跟著去做什麼?」
「是為了洪州糧草的事,戶部前兒不是從您那兒取了一批糧食嗎?陛下有話與您說呢。」
林清婉就對林玉濱微微頷首道:「你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吧,姑姑先去拜見陛下。」
盧瑜等盡皆鬆了一口氣,有林姑姑跟著,瞬間覺得心定了有木有?
鍾如英和六部尚書也在那裡,四皇子對戶部的事還不熟,所以戶部左侍郎也得了特例出席。
除了工部任尚書外,林清婉倒是跟左侍郎最熟悉了,因為上次交接糧食就是她跟對方核算的。
左侍郎起身對林清婉行禮,在林清婉回了禮後才回席坐下。
四皇子也回禮叫了聲「妹妹」,皇帝見了很滿意,指了右手邊一個空位道:「婉姐兒到這兒來坐。」
他的左手邊現坐著鍾如英,再往下則是四皇子,左侍郎則坐在他身後,其他幾部尚書分兩邊坐在他之下。
林清婉頓了頓,屈膝行禮後上前坐下,其實她更願意站著的,或者坐凳子,椅子也不錯。
這下站著的就只剩下她帶來的五個青年了,皇帝一一打量過他們,見都是青年才俊,風華正茂,不由摸了鬍子笑道:「不錯,不錯,我大梁若都是你等這樣的才俊,何愁天下不太平?」
林清婉微微一笑道:「那陛下得先讓天下人吃飽飯,然後就是讓工部印出足夠多的書來才行。不然,不知溫飽如何讀書?無書又如何讀?」
眾人一愣,沒想到皇帝一句展望林清婉都要懟,紛紛看向皇帝,皇帝卻好脾氣的點頭道:「倉廩實才知榮辱,我們距離這一步的確還有很遠,還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努力啊。」
皇帝看了他們幾眼,微微疑惑道:「不是說你們是六人出去遊學嗎,怎麼今日之來了五個?」
林清婉又笑道:「還有一個是我嫂子家的侄兒,叫尚明傑,他們二房只有他一根獨苗,所以家裡知道他遇險後還跑到京城來,氣得不行,才進京就被他父親關起來,到現在還沒放出來呢。」
皇帝眨眨眼,「他們不是想進京告狀的嗎?」
「是啊,可這活兒不是被我接過來了嗎,」林清婉笑道:「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知道了總不能我這個做長輩的縮在後頭,倒讓幾個小輩沖在前面吧?」
皇帝眯了眯眼問,「他父親不贊同他進京告狀?」
「不過是怕孩子危險罷了,」林清婉笑道:「畢竟只有一個兒子呢。」
誰家的孩子又多得可以往險境裡丟?
皇帝前些時候雖然有些惱林清婉的懷疑,但對她以國家大義為上卻是欣賞的。
大梁若多一些這樣的人,早就天下統一了。
所以對尚明傑之父如此膽小怯弱和自私的想法頗有些看不上。
「他父親既留在京中,那是在朝為官,還是在這裡讀書?」
任尚書瞥了一眼林清婉,咳了一聲道:「陛下忘了,這尚家是鎮國公之後,郡主所說的應該是在工部任員外郎的尚平。」
任尚書這麼一說,皇帝就想起來了,他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朕記得早些年北鎮侯醉酒傷了王家的幼子,他自己在軍中與人鬥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