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格格和紅翠竟然又回到山上了。好在此時身邊有衣物、洗漱用品,倒不如上次難過。到得山上的時候,天色微微亮起來。老遠見山寨門口站著里里外外幾層人,為首的正是二狗子。
盧超也不下馬,笑道:「虧你還算有些良心。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死了好當寨主呢。」
二狗子那張黑臉上擠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大寨主說什麼話?二狗子靠大寨主一手提拔上來的,哪能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說罷,竟走來扶盧超下馬。
「這一二日內山上可有什麼事情麼?」盧超將馬韁甩給他問道。
早有嘍囉上前牽了盧超的馬離開。二狗子嘻哈一笑,恭聲說道:「正要回報大寨主,昨夜大寨主走了之後,山上雖沒有撈到什麼買賣,但卻有一件上好貨色,正要請大寨主過目。」
盧超雙眉微揚,哦了一聲,問道:「什麼好貨色?拿來我看看。」
二狗子嘿嘿一笑,對後面的嘍囉使個眼色。後面的嘍囉立即領會,從人叢中走出。不一會兒,扭纏著一個大姑娘過來。
這麼一看,大姑娘不過十七八歲,身材豐腴,杏眼桃腮,雖沒有十成姿色,倒也占了六七成。
盧超一怔,下意識往身後的轎內看了一眼。山內行走不便,到山腳下,找了一乘大轎,命幾個嘍囉將格格和紅翠抬上山來。
二狗子似乎沒察覺到盧超臉上的不快,依舊獻殷勤說道:「這姑娘大寨主看著還好吧?二狗子心說,大寨主今年也二十多歲的人了,為我們山寨操心這一年多,好歹得有個照料大寨主的人。」
山上人多豪爽,二狗子聲音很大,只怕他的話早被轎中的格格和紅翠聽見了。盧超正色朗聲說道:「放你娘的屁!想我盧某上山時怎麼說的,只要銀兩,不得傷人!你現在搶這麼一個大閨女上山做什麼?好生給她幾兩銀子,放她下山去!」
二狗子暈了一會兒,隨即看到盧超身後的轎子,明白過來,呵呵一笑說道:「看我這張嘴胡說八說的。二狗子竟然沒猜到大寨主只喜歡晴格格。可是已經上來的東西再送下去只怕不吉利。討大寨主的好,不如就將這姑娘賞給二狗子吧。」
別看盧超平時和顏悅色的,哪知道他這時虎眼一瞪,一巴掌打在臉上,喝道:「你想死!速速放下山去!」
二狗子不敢多說,幽怨地看了盧超一眼,然後命身後的嘍囉好生送姑娘下山。
盧超自以為處置得當,走到轎子前說道:「盧某將格格之前住的屋子重新布置一番,盧某領格格去看還合心意不?」
格格在內答聲是。
盧超卻對二狗子吩咐道:「以後見了格格和紅翠姑娘都規矩些,我們不同別人,占山為王,稱惡稱霸的。」
二狗子躬身說是。
大轎子從眾人身邊抬著經過。恰在這時,有意無意間,轎內的帘子掀開了,紅翠從裡面冒出頭來,盯著二狗子俏生生一笑。二狗子頓時如丟了魂似的呆怔了半天。
到得東廂房門口,大轎停下。紅翠先從轎中鑽出,然後攙扶格格下轎。盧超侍立在一旁,請格格進房。
東廂房果真和往日不同,大廳被攔截為二,通往內室的路正中擱置一架百鳥朝鳳玻璃大屏風。正廳放了兩把紅木椅,另一側書案前添置筆墨紙硯,然後是多寶格,格中儘是前朝舊物,想必是劫掠史茂得來的。
格格坐了上首的紅木椅,盧超不客氣地坐下,環視四周得意說道:「格格對這裡的擺設還滿意麼?」
格格欣然一笑說道:「難為盧兄想的周到。這山野之中能布置的這般雅致,也算是盡心了。」
茶僮獻上茶來。原來,為了迎格格上山,連史茂的茶僮和丫頭都一起劫上山來。此時,伺候格格倒是現成的。
格格看了看茶僮,說道:「想必這黑龍山不僅風光特別,還盛產茶僮呢。」
盧超精明過人,自然明白格格指的是他剛才教訓二狗子的話。明明自己說了不比別人,不能劫掠人上山的,可偏偏這裡還有這些茶僮丫頭,不是劫掠上來,難道是山上自產的?
盧超呵呵一笑,解釋道:「換做別人自然不能劫掠的,但為了格格,盧某情願做些犧牲。再說,這些丫頭小廝也不是劫掠上來的,可是盧某花了銀子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