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孟叔那嗚咽似悲風的哭泣聲哭出了他的傷心處,此番冒險帶杏娘和小緗到墨家,並不是他拋不下自己這身臭皮囊,也不是稀罕她倆那筆豐厚的好處費,此中柔腸盡付淚,一言難盡意難收。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只可惜眼下這個地方不是個該傷心的地方。其實,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哭聲要是驚擾了墨家會是什麼成果,可就是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渾濁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淋浪的淚水就像是預見了他那悲慘的結局一樣,發自真心地急涌而出,猶似那決堤的洪水一般,絕望地在他那張樸實的勞動人民的臉上匯成了河流。河水漫流,在深藏不露的溝壑之間輾轉流逝。
眼下他雙手合十,心中默禱,企盼著萬一之幸。儘管小緗一再警告他不許發出半點聲響來,但他的喉嚨里鼻腔里仍時不時地回抽搐一下。每抽搐一下,那兩顆被淚水浸泡得有些麻木的眼睛也跟著轉動一下,整個人顯得呆滯而頹喪。
他心不甘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的為二人在前面引路,有時也會失魂落魄地尾隨在二人後面,然後趁著二人不注意時伺機溜走,但這個臨陣脫逃的計劃總是會在他起意之初就會被無情扼殺。
籠中之鳥,無法掙脫牢籠束縛的命運,也無法擺脫弱肉強食的食物鏈關係。
而實際上,杏娘和小緗也不甚願意帶著孟叔這個笨手笨腳、木頭木腦的包袱累贅,但恐其通風報信又或打草驚蛇,故而不得不提著他同行,只不過,每次老鷹捉小雞的鬧劇著實鬧心也讓人疲憊。
好幾次,小緗都想一掌打暈了他,將他棄於深草之中,然後自己和杏娘摸索前行。但她了解自己的功夫,左右兩手的功夫還沒有達到收放自如的程度,如若把握不好分寸,極有可能會要了人性命,故而一番思量後,她還是忍住沒有出手。
「兩位小娘子,這墨家我也只認得後門到廚房的路,你們要去的地方,我也不認識。」走過廚房之後,孟叔再次提出了退場的請求。
「既然你也不認識,那今天我倆就帶你去認識認識啊。」小緗果斷地拒絕了孟叔的請求。孟叔畏怖地瞥了小緗一眼,敢怒不敢言的臉上嘴巴緊緊地抿到了一起,似乎在醞釀某個惡毒的詛咒。
三人沿著迂迴曲折的遊廊盤旋遊走,這後院雖則多為下人走動居停之所,但花木扶疏、松竹掩映、曲水繞亭、假山交砌,別有一番幽麗。三個人為避人耳目,他們時而隱身樹後、時而藏於假山之間、時而躲於背陰之牆隅,或貼牆而行,或貓腰疾走,東躲西藏,疲於匿避。
可憐這孟叔一個魁梧大漢,尾隨其後,有時不旋踵間,又被小緗拖到陰暗處躲避了起來,一路躡手躡腳,心驚膽戰,竟在這數九寒天裡,額間汗水涔涔而下,甚為狼狽。
這兜兜轉轉、七彎八拐之間竟也難覓來時之路了。
驀地,杏娘頓足道:「不好!我們又走回來了!」
小緗訝然四望,心頭陡地一凜。
時烏雲慘慘,黑霧漫漫,雲霄隱隱,但見這墨家大院,樓台高聳,院宇深沉。遠處,螭頭高拱,檐牙高啄,鴟吻分張,廊腰縵回;近處,蒼松虬結,古柏龍蟠,梅標清骨,蘭挺幽芳。回塘曲檻,層層碧浪漾琉璃;疊嶂層巒,點點蒼苔鋪翡翠。紫紆松徑,綠陰深處小橋橫;屈曲花岐,紅艷叢中喬木聳。山疊岷峨怪石,花栽閬苑奇葩。水閣遙通行塢,風軒斜透松寮。
這次第,恍若雲中紫闕,洞中仙府,看得人目迷五色眼花繚亂,自是高低冥迷,不知西東。
杏娘雖步步留心、寸寸留意,卻也是目不暇接。又因著臨近黃昏,樹影幢幢,濃蔭蔽日,東西難分,南北難辨。一行人在其中轉了許久,還是沒有摸清方向。
杏娘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又走進了某個山重水複霧鎖雲迷的幻境之中,只是這次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的幻景太過真實,真實得連呼吸都能感覺到日暮途窮的絕望與無助。
百般無計之時,杏娘偶然抬頭瞥見了廊檐下的一個燕巢,此刻銜泥雙燕已經南去,曩昔乳燕呢喃的溫情已經不在,徒留下一個已經冷掉的空巢。方才入門時,杏娘曾一眼瞥過,只是巢冷無留燕乃是尋常,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