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羊。
根據軍司情潛入燕西的密探情況,在燕西草原,一戶胡人五到七口人,常常牧養十數匹馬、數十頭牛,二三百隻羊。
在晉北、燕南以及河南靠近黃河的一些地區,由於人口銳減的關係,大量的耕地給內遷的胡人圈為牧場,胡人役漢人為奴,牧群的規模更大到數十匹馬、兩三百頭牛、上千隻羊的規模。
不過整體上,燕胡在荊襄的糧草仍然是處於極度緊缺的狀態,需要從洛陽經南陽源源不斷的運糧南下供給才夠——抑或強攻下荊州,從荊州城裡也能叫燕胡獲得大量的補給。
而前期燕胡在糧草最緊張的時候,優先供給鄂東防線,也考慮鄂東諸城寨有給淮東軍切割包圍的可能,需要儲備充足的糧草。有糧才能叫人不慌,才能叫守兵有固守城池的信心。
「也許葉濟羅榮的屠城令也是個因素,」高宗庭說道,「南陽大屠之後,叛將韓立在彭灣嶺屠殺婦孺兩千餘口,田常也在石河驛殺俘千餘人,在血腥殺戮之前,荊南諸縣敢奮起反抗的城寨極少,當陽、河溶等城在內,都在敵兵剛至之時,就獻城而降。周繁眼下圍著荊門,普碣石已率步騎一萬五千人先往西南去打夷陵了,胡文穆在荊州城裡,也沒有出兵與敵野戰的勇氣!」
林縛早已練就一副鐵石心腸,胡人殺燒擄掠,自然要血債血償,但他知道最血腥、最暴虐的屠殺者,恰恰是那些投降過去的叛將降卒,更叫他恨得咬牙切齒。
林縛握著腰間的佩刀,關節捏得發白,說道:「血債總需血來償,這一天已經不遠了,就叫他們再猖獗幾天!」
降敵而參加屠殺的叛降軍官以及燕胡軍官,他會一個都不饒,但那些降卒……林縛想到馬一功、甄氏那邊缺少人手擴大對漢陽李氏的攻勢,戰後可以考慮將大量的俘虜投到高麗戰場上去。
高宗庭說道:「或許淮東水營分一部往上游,到荊州一線作出登陸之勢,可以將燕胡更多的騎兵吸引到荊州附近去……」
荊州城裡,只需要三萬兵馬足夠了,為防備淮東兵馬從荊州登岸相援,燕胡將更多的騎兵往南移,也是必然之舉。
「待燕胡兵馬合圍荊州再說!」林縛說道,「眼下還是先打黃陂……」
高宗庭也不急於建議林縛派去兵荊州佯動,又問道:「長軒嶺那邊如何?」
敖滄海說道:「孫季常不敢驅兵出城太遠,長軒嶺那裡築壘,沒有阻礙……」
長軒嶺在黃陂城北往西一些,南坡離黃陂城十四五里,山勢不高,但往北延伸有三十餘里,為孝昌縣雙峰山的南脈,在長軒嶺築壘,是做兩手準備。
一是對黃陂的圍攻,不會做做樣子,會真刀真槍的搏殺。要是能迅速將黃陂城攻陷,將解決後面很多的麻煩。再一個就是考慮未必有足夠的時間拿下黃陂城,柴山兵馬很可能不得不提前進擊襄隨腹地,林縛就要考慮率精銳步騎直接繞過黃陂城深入荊襄腹地打殲滅戰,長軒嶺在黃陂城後,就能成為淮東軍進軍荊襄腹地的一個臨時補給據點。
不管怎麼說,淮東軍在長軒嶺築壘,在黃陂城未陷的情況下,就直接將觸手往鄂東防線縱深處延伸,都將進一步將敵在石城、隨州的兵馬往大洪山南麓、往孝昌雙峰山一線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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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澄所率的長山軍第三鎮師,在淮東軍里是一支年輕的、經驗有所不足的部隊,但不意味著將卒就沒有敢拼敢殺的精神。
孫季常率部降胡,兵甲極為精良。
燕薊崩潰,三邊及京營諸軍大量都沒能南逃,或俘或死或降,邊軍大量的精良兵甲,就直接歸燕胡所有。特別是京營軍,戰力不強,由於拱衛京畿與帝室,可以說裝備著當世最精良的兵甲。此外,燕京城裡,還有一個龐大的武庫,儲備著大量的兵甲弓弩,都要燕胡繳獲去。
淮東軍這些年,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打造鎧甲,虞文澄所部雖說正式組建不過四個月,但將卒披甲率已經達到五成,要比池州軍、荊湖軍、淮西軍都要高。
不過投降燕胡的新附軍,自身在投降之前,就是裝備精良的鎮軍或邊軍或京營軍,再依靠後期的繳獲,披甲率甚至高達七成、八成,所用的弓弩也絲毫不比淮東軍差半分。
唯一的區別,就是淮東軍擁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