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風雪越發暴烈,千年如是。山頂的景色,原是楊戩見慣的,卻在此刻在他心中掀起微微的漣漪。這裡離他修煉的地方不遠,記得他第一次到這裡,是為了看日落。
「哈哈,臭小子,你誠心怠慢我老人家嗎?那麼點路,蝸牛爬都早到了。」一陣再熟悉不過的大笑聲中,那張為老不尊的大笑臉,頑劣如故的在楊戩面前上下跳動著。面對故人,楊戩微微一笑:「崑崙神,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我老人家神清氣爽,與天地同壽。反而是臭小子你,嘿嘿,有恙的很。」木公玩笑話中帶著幾分驚訝,「你怎麼弄得法力全無了?」他的目光看向雪地上的那串足印,深可及膝,比一般凡人都不如。
「你,我怎麼說你好啊,你這個孩子!」木公惱恨的圍著楊戩團團轉著,「你終於捨得回來看我,我老人家很是高興。但你卻弄著這番模樣,難道還是為了他們那些人?你為了他們做了那麼多,他們有待你哪怕半分好嗎?」
楊戩閉上眼睛:「我原是該死之人,這些年更是作惡無數。我只盼他們能忘了我這罪人,自由自在地享受他們自己的人生。」
「你,你何必作踐自己到這種地步!他們都不要你,我老人家喜歡你這孩子。你既然回來了,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莫要再掛念那些人,專心陪著我老人家說話不好嗎?哼,怎麼了,待我這裡就委屈了你嗎?上次,你說走就走,把我老人家拋這裡,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楊戩,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可不准再走了,要走,至少也讓我幫你的傷治好。」
「家?」楊戩看著故作惱怒的木公,看著這冰封萬年的雪峰,心中湧起了一絲暖意。心情激盪中,他蒼白的臉上泛上了潮紅,眼角竟也有些濕了:「好,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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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公?怎麼可能,他早已被……毀得乾乾淨淨了!」 小玉再忍不住了,驚訝地抬起頭,睜大了眼睛。
沉香聽如未聞,只盯著虛空,自顧說將下去,「舅舅不說話,只微笑著,聽木公聊起往事。那時,舅舅在附近修煉,是尋找開天神斧時,認識了看守神斧的木公。結果,木公想盡了辦法,三個多月里,才逼著舅舅多說句與練功無關的閒話。」
他的臉上也帶了笑,但說話的語氣,卻越來越森然古怪,「原來舅舅在崑崙時,最大的苦惱,不是練功進展不快,而是被木公煩得無可奈何。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木公搗亂失敗,被舅舅捉弄得生上大半天的悶氣。」
小玉不語,莫名的害怕,緊壓在她的心頭。「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難道他們,就一直這樣說著話嗎?」她聽見有人在問,愣了一愣,才想起來,那竟是自己的聲音,嘶啞,尖銳,顫抖得語不成聲。
「舅舅站在崖邊,聽木公說著從前的那些舊事。那時的舅舅,愛對著夕陽出神,木公卻總在這時出現,纏著舅舅說東說西……他們聊著笑著,舅舅的神色漸漸睏倦,突然說……想再見一次夕陽美景……」沉香的臉色一下子黯了下來,「他就這樣隨隨便便跨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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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老人家才愛這景,小子,你又是為了什麼?」
日無所託,人無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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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戩躍出懸崖的那一刻,崑崙山萬年不化的寒冰,在那一瞬間轟然崩塌了。熱氣從冰雪深處蒸騰而出,整座雪山在霧氣中化的消融的沒有一絲痕跡。
楊戩的身體懸浮在空中,他的視線久久的停留半空,仿佛那裡還有巍峨殘留。空濛中尚有笑聲隱隱迴蕩,而那抹蒼色,已隨著幻像的湮滅而消失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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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你可曾後悔。」一個聲音響起,似乎遠隔天涯,又似近在咫尺,終於停在楊戩的前方,慢慢的幻出一個金色的光暈,光暈中隱隱站著一個人。那人所處的光暈過於眩目,楊戩雙目一陣刺痛,但他仍強睜雙目。
那人見楊戩如此不屈,嘆口氣,從光暈中伸出手去欲闔上楊戩的雙眼。楊戩卻冷冷道:「將死之人,不想還能謁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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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稱他『陛下』!沉香,你真的不曾聽錯?」小玉驚得臉色慘白。沉香陰鬱地答道:「那人所處的光暈,內
第十一章巍峨虛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