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如沉水,呆若木雞。
整個皇宮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沉靜的緊盯著許沐川。
看著許沐川有氣無力被兩個士卒攙扶著的軟癱模樣,百官都想不通許沐川為何要這般硬氣。很多人在心裡忍不住譏諷著:陛下很是看重你,你只要稍微跪服認錯,那麼減輕點兒刑罰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何必擺出那麼強硬的態度呢?
「陛下,微臣的鞭笞之刑已經完成了,可還有事要吩咐?」
許沐川雙手發白的有些輕顫,眼神卻完全不同的露出凌厲之色。
君羽易只是微微的晃了晃神,便張開嘴唇,輕聲說道:「許大人,你先下去休息吧!若是朕有事找你,在宣。」
「臣,先告退了。」許沐川和君羽易深深對視了一眼,低頭拱手的說道。
隨後,在兩個士卒的攙扶之下,許沐川挪動著軟癱如泥的身軀,一步一步的朝著大殿之外而去。
望著許沐川傲然而去的背影,君落殤咬緊了牙關,終究是將心底的那股憤恨之意壓抑在了深處。
而站在君落殤旁邊的君夜天和君冬齊兩人則是收回了剛才的譏笑眼神,換成了深深的凝重之色。他們總感覺許沐川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甘願承受五十鞭笞來堵住百官的口也沒有透露半分的口風。
許沐川到底要做什麼?
文武百官都處於疑惑的狀態。
也許大殿之上,只有高坐在龍椅之上的君羽易有些消息吧!畢竟,御林軍的冉宏可是君羽易精心培養起來的副統領,在南城發生的很多事情都避不開君羽易的眼睛。
「退朝!」
等到許沐川的身形漸漸消失在了大殿之上後,君羽易冷眼掃過了文武百官,沉聲說道。
然後,百官紛紛躬著身子行禮,目送著君羽易的離去。施壓也已經施壓過了,若是百官還是看不清形勢的要上奏什麼東西,那麼就真的是想見血了。
能夠位居在皇宮大殿之上的官員,有幾個人能夠小覷的。他們深知這一次能夠逼讓君羽易讓步,懲戒許沐川一番,已經算得上不錯了。
不過,還有很多事情,百官想奏卻硬生生被君羽易的這聲「退朝」給卡在了喉嚨。
比如:關押在南城的十城官員和鄉紳怎麼辦?
比如:欽差大臣的烏紗帽還讓不讓許沐川在戴著了?
比如:五十鞭笞的刑罰,當真就可以彌補這看似滔天的罪過了嗎?難道就不應該打入大牢嗎?
許許多多的問題奏話,百官都想要上奏啟明的,可是君羽易的一聲「退朝」而落,直接封死了百官的言語。
尤其是君羽易不帶有半點兒拖拉的步子,很快就離開了大殿。這讓文武百官不由得多了幾分猜想:「難道陛下這是刻意想要迴避這個話題?莫非其中還有很多我等無法知曉的東西?」
…………………
回到御書房之後,君羽易便坐在龍椅上眯合著雙眼。
揉了揉太陽穴,君羽易好像對著身邊的老太監說話,也好像對著自己提問:「朕這般做,他能不能夠懂?」
老太監眼神一瞟,看了看君羽易有些惆悵的模樣,笑吟吟的回應道:「陛下,許大人聰慧過人,肯定能夠知曉陛下的一片苦心。」
「但願吧!」君羽易沉沉的呼出一口氣:「這小子實在是會折騰,就是不知道他想怎麼個折騰法了。」
老太監瞥了一眼愁色的君羽易,不由間在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幽靜府邸
許沐川出了皇宮後,徑直的直接坐著馬車來到了北淵大帝君羽易為他專門安排的府邸內。
此時此刻,許沐川躺在床鋪上面,掀開了沾染血色的衣袍。
一個滿頭花白的太醫正在為許沐川敷藥,太醫小心翼翼的在治療著許沐川,忍不住開口道:「大人,您這傷勢有些嚴重,近期不要讓傷口碰水。」
「嗯,多謝太醫了。」隨著藥劑的敷上,許沐川發出了一絲冷吸聲,額頭豆大的汗珠在快速的泛起。
而後,太醫為許沐川包紮好了便轉身離開了。
聞若非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從許沐川身上切下來爛如泥漿的肉塊,咬緊牙關的握住了拳頭,眼神中閃過了幾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