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真的一直這麼躲著,不是沈銘儒的耐心不好,而是他覺得沈孟青應該還有話要說。他想知道沈孟青全部的心思,所以在薜惜雨一起下了樓。
沈孟青還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雖然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音,卻並沒有回頭,他在看草坪上散步的蘇思琪,女人腳步輕盈,白裙飄飄,手臂伸展開來,姿態妙曼,顯得純真俏皮,他實在想不通,她這樣美好,為什麼沈銘儒偏偏不喜歡她?
沈貝兒靠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腳步聲,忙抬起頭來:「爸,媽,早。」
薜惜雨對這個女兒總是無可奈何:「你呀,寧願坐在這裡玩手機,也不知道上來看看爸爸。」
沈貝兒嘻嘻一笑:「我以為你們沒起來呢?再說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我也尷尬嘛。」
被女兒這樣打趣,薜惜雨紅了臉,嗔怪道:「你呀,總是沒正緊。」她扭頭叫沈孟青:「孟青,你吃早餐了嗎?」
沈孟青冷淡的嗯了一聲。
薜惜雨沒有介意,又問:「蘇小姐呢?」她當然知道蘇思琪在哪,只是出於客套,好象要這麼問一句,才顯得她沒有冷落蘇思琪。
沈貝兒顯得有些不樂意:「媽,你問她幹嘛?又不是我們家的人!」
沈孟青本來想答話,聽到這句,乾脆頭都懶得回了。托著腮專注的盯著草坪里的女人。
沈銘儒咳了一聲,「孟青,陪爸爸去外邊走走。」
沈孟青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他,語氣譏誚:「你確定嗎?萬一又象昨晚一樣倒下,我可不負責任。」
薜惜雨有些擔心,小聲對沈銘儒說:「有話在屋裡說吧,別到外頭去,太陽大。」
「早上的陽光很舒服,我想去走一走,」沈銘儒前一句是對妻子說的,後一句則是對兒子說:「走吧,我不要你負責任。」
沈孟青便站起來,隨著他一起走出門口。
父子倆個走下台階的時侯,都抬頭看著遠處的蘇思琪,沈銘儒一腳踏空,身體向前栽了一下,沈孟青眼疾手快扶住他,一臉不耐煩,「我看你還是回屋裡坐著吧。」
「不不,剛才是爸爸不小心,現在不會了。」沈銘儒微微笑了笑:「孟青,經歷了昨晚,你現在已經把我當仇人了吧?」
「你有這個認識就好。」
「不管你怎麼看我都好,是爸爸有錯在先,如果你選擇不原諒,我可以理解。」
沈孟青抬眼看著父親,餘光卻瞟到他微白的雙鬢,早晨是讓人精神抖擻的時間,比如草坪那頭鮮妍明媚的蘇思琪,但沈銘儒卻不是,他年過半百,正在走下坡路,每過一天,他離死亡就近一點。沈孟青突然想起昨晚蘇思琪說的那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在。心裡不由得微微顫動了一下。
「孟青,到今天這樣的局面,誰都沒料到,我也不逼你,很多事情是在歲月中領悟的,到什麼年紀做什麼事,我們都一步一步來吧。」
沈孟青眉毛一揚,眸中幽光一閃,「你說的這個一步一步來,是要對蘇思琪進行下一步計劃嗎?」
沈銘儒搖了搖頭,把手背在後面,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你還是認為那些事是我做的!既然我認了車禍,為什麼要否認這些,我何不把你說的這些陰謀詭計當作籌碼,用來逼迫你們分手?」
沈孟青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犯罪心理學上說,再善良的人,一旦踏錯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就會接踵而來,從而變得習慣性犯錯。」
沈銘儒有些意外:「你還看那種書?」
沈孟青淡淡的:「我百~萬\小!說向來很雜。」
沈銘儒再次重申:「真的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你,蘇思琪出了任何事,我都算到你頭上。而且,」沈孟青突然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我也可以開始我的計劃。」
沈銘儒微微沉臉:「什麼計劃?」
沈孟青顯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蕩樣子:「昨晚我已經說過了,現在不複述,你心裡有數就好。」
沈銘儒看了他半響,搖了搖頭,「你真是鬼迷心竅!」說完轉身往花園走去,他看到薜惜雨站在花叢里正往這邊張望。
沈孟青嘴角微揚,仿佛有幾分得意,之所以沒有著急回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