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鷗帶著人去外面找易白剛回來就聽到易舟的聲音,幾人急匆匆跑過來,就見到易舟背著易白,易白昏迷不醒,臉色青灰,氣息極其虛弱。
金鷗臉色大變,「主子他怎麼了?」
「少廢話!」易舟狠狠瞪他,「趕快給老子請大夫去。」
金鷗忙轉過頭對著後面的侍衛吩咐了一句。
那侍衛馬上轉頭朝著外面跑去。
易舟快速將易白背回房間,親自端來溫水給他淨了面,又換了身乾淨袍子,即便是動靜這樣大,易白也不曾醒過來。
大夫沒多久就來了,易舟忙起身給他讓位,焦灼道:「大夫,你快給他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大夫坐下來,先看了看易白的臉色,又鉗住他的兩邊臉頰迫使他張開嘴望了望舌苔,跟著將手指搭在易白的脈搏上,頓時覺得膽戰心驚。
榻上躺著的這位,大夫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性情寡淡卻受盡南涼百姓推崇的國師大人,他本人從小就體虛,沒人知道為什麼。原先老大夫還慶幸能被請來為國師大人診脈,如今一診,倒像是赤腳踩在了荊棘上,偏偏踩了一半的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易舟見他磨磨蹭蹭,不由得皺起眉頭,冷著嗓子問:「我兄長他如何了?」
大夫忙起身,拱了拱手,恭敬道:「國師大人情況很不妙。」
廢話,要是情況好,還能這麼急著出去請大夫?易舟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妙你也得想辦法變妙,否則老子第一個拿你開刀!」
大夫被他嚇白了臉,卻也不敢昧著良心說話,「易二公子,國師大人實在是太虛弱了,本來體內的毒素就淤積多年,說句掉腦袋的話,如今的國師大人,哪怕是外面的風吹得大了些都能要他的命,更別提再飲下這麼多酒了。」唉聲嘆氣,「二公子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易白一把將他推搡開,眼睛裡含著煞氣,厲聲道:「這件事,你若敢往外面透露半個字,老子便找人剁了你全家!」
大夫抖抖身子,「二公子饒命。」
「滾!」
大夫收拾好藥箱,連滾帶爬地出了上房,如今這情形,能保住一條老命就算萬幸了,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開口要出診費,反倒是恨不得找根針來縫住自己的嘴巴。丞相家這位小爺,你別看他平時沒個正經,一旦正經起來,能要人命。
「再去請!」大夫走後,易舟冷著臉吩咐金鷗,偏頭看了一眼易白,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憑我哥的國師身份,能否請到宮裡的太醫來為他看診?」
金鷗猛搖頭,「二公子萬萬不可。」朱太后和宣宗帝正巴不得弄死主子呢,這時候哪能請宮裡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讓那對母子趁虛而入。
易舟不解,「怎麼了?」
曾經得了易白的警告,金鷗不敢把這事兒說出來,只是搖頭,「國師大人的身份固然尊貴,但要去宮裡順利請到太醫,還得經過層層通秉,屬下擔心時間來不及。」
「那你說要怎麼辦,難道放任我兄長就這麼昏迷不醒?」
「不如,二公子去把丞相府的府醫請來。」金鷗建議道。
易舟一拍腦門,對了,丞相府有府醫,他怎麼沒想起來這事兒?
「你好生照看著我哥,我回去一趟。」得了幾分希望,易舟又精神起來,簡單安排了一番蹭蹭蹭躥出門騎上馬飛奔往丞相府。
進門一問才知道府醫正在給他娘看診。
易舟想也不想直接往內院沖,這時候哪還顧及得了府上那些破規矩。
「娘——」大嗓門的好處就是老遠一喊,整個院兒里的人都能聽到。
正在房裡給大夫探脈的謝氏一聽,眼皮猛跳兩下,她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如今壞了規矩直接往內院沖,說不得真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兒,又想到易舟一夜未歸,早上回家來也不問候娘一句,開口就問他兄長,謝氏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娘,你哪裡不舒服?」易舟已經踏過門檻走了進來。
聽得這一句關心,謝氏那心窩子總算是暖和了些。
「有些頭暈,讓府醫來看看。」謝氏一手撐著腦袋,本來是不怎麼暈的,不過難得兒子想得起來主動問她一句,不暈也得暈上一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