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已是江洲地界。錢青健等人在湖邊休息了一夜,烘乾了衣服。天明時向西行了數里,便來到了江洲市鎮。
江洲又稱江州、潯陽,位於贛、鄂、皖、湘交界處,號稱「三江之口、七省通衢」、「天下眉目之地」,本是江南地區的魚米之鄉。在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潯陽江頭夜送客……江州司馬青衫濕」說的就是這個地方。
但是在元朝政權粗暴愚蠢的統治下,別說無人種稻了,更沒有人來治水,導致連年水災頻頻,民不聊生。近幾十年來,這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水災泛濫區,變成了盜匪強梁的樂園。
雖然是災區,雖然民不聊生,但是江洲畢竟是水陸交通樞紐,因此這個地方還是聚集了很多人氣,若是用現代的觀點來看待,江洲就是一個物流中心。南來北往、東進西去的商旅總是要經過這裡,這就成就了江洲一種貧瘠的繁榮。
與其說是繁榮,不如說是混亂。江洲這個地方很亂,因為不宜大規模駐軍,所以朝廷對這個區域的掌控很是薄弱,而那些揭竿起義的隊伍也不會把這裡作為根據地來占領經營。這就導致了各種江湖勢力匯聚於此。
由於再往西便已是湖北地界,這個地方橫行江南的天鷹教也是鞭長莫及。更由於近年來鷹王聽從錢青健的謀劃,有意收攏天鷹教的勢力,免得樹大招風,不能超越明教並取代明教成為汝陽王、成昆等人的目標。因此天鷹教的勢力也沒有擴張到江洲來。
考慮到這一路窺伺的多股盜匪並非只有水上賊人,因此錢青健不打算在江洲市鎮逗留的時間過長,時間過長則會給那些盜匪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天鷹教自然不會懼怕這些幫派勢力打劫,但是也不能任由他們精心挖坑。
所以錢青健一家只尋了一家酒樓用餐。常金鵬帶的那些人則是在外面分散圍住了這家酒樓,以防不測。由於昨日的水戰損失了很多乾糧,所以他們除了吃飽喝足以外,還需要批量購買一些熟食用以補充。出於安全習慣,他們不買酒樓里的食物,只在這酒樓周圍的攤點上購買包點熟肉。
時值清晨,酒樓里原本沒有什麼生意,只有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正在用餐,男的濃眉大眼,相貌粗豪,女的姿容秀美,風韻有致,錢青健覺得這兩人應該是在酒樓的客房中居住的旅客,因為這兩人的身邊沒有任何行囊。
錢青健一家四口與白龜壽坐了下來,叫了湯包、米粉等食物等候店家端上來,昨夜他們餓了一夜,看著那對夫婦桌上熱氣騰騰的早點,都是不禁胃口大開,尤其是粉雕玉琢的殷離,更是嚷嚷著要吃這要吃那,錢青健撫著她的小腦袋連聲答允。
在錢青健一行五人進入之後,這家酒樓的生意頓時好了起來,陸陸續續地進來了許多客人,三五成群地坐滿了酒樓中的其它桌子。
這些客人有男有女,各個神情冷戾,行止彪悍,且都帶有兵器。一看就是常年在江湖中行走的人物,坐在桌上也不叫飯食,就好像他們來酒樓是看別人吃飯的一樣,而店家似乎也明白什麼,也不過來招呼。
很明顯,這些人是衝著錢青健一行來的,但是既然無人表露歹意,天鷹教也不好直接動手殺人。
慣於觀察的白龜壽低聲說道:「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
殷素素微微點頭,說了句:「咱們靜觀其變。」
不一會兒他們這桌的飯菜就端了上來,錢青健一家四口大快朵頤,吃的甚為香甜。正應了那句「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也不甜」的俗話。
白龜壽很是謹慎,他始終不吃,直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發現錢青健等人沒什麼異狀,這才放心食用。
眼見白龜壽開始吃飯,旁邊的一桌終於有人開口了,說話的是一個長須老者:「各位,昨天我們三江幫損失了數十名好手,今日這票買賣,錢財我們分一半,剩下的留給各位瓜分,各位沒有異議吧?」
白龜壽聞言立即起身,一拍桌子說道:「不好!都不要吃了,這飯菜有毛病!」
錢青健和殷素素等人當即停了筷子,殷素素麵色一冷,喝道:「來人,把這座酒樓里的人都給我殺了!」
「嘻嘻……」「嘿嘿……」「哈哈……」酒樓里響起一片笑聲,各種笑法不一而足。
「她以為她是誰啊?武林至尊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