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就殺,不用來羞辱我!」
「老實點!」
沙場黃昏,當戰事結束,沙州軍隊基本控制了張掖城的各個角落,試圖反抗的番兵都被誅殺,投降的則是被囚禁西門瓮城之中。
與此同時,張議潮等人也率部進入了張掖城內的甘州節度衙中,將幾個時辰前還勝券在握的達扎魯布帶上衙內。
張議潮坐在主位,左右的校尉們基本都甲冑整潔,而達扎魯布卻頭髮散亂,甲冑染血,十分狼狽。
即便被俘,達扎魯布依舊保持著他的高傲,不曾跪下。
哪怕是身後的兵卒猛踹他雙腿,他也咬著牙忍下了。
「你」
「好了!」
眼看兵卒還要再踹,張議潮主動開口制止,同時目光看向達扎魯布。
「達扎魯布,你是個將才,若是你願意獻出山丹、涼州等地的情報,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還會賞賜錢糧給你安度一生。」
張議潮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淡然的盯著達扎魯布。
不過對此,達扎魯布卻桀驁笑道:「我雖然不是祖先那樣的大才,沒能當上大論,但也不會屈服漢奴的威逼利誘。」
吐蕃王族稱「論」,宦族稱為「尚」,而大論、小論即大相、副相。
達扎魯布以曾經當過吐蕃大論的祖先為驕傲,態度顯然。
「找死!」
索忠顗聞言將手按在刀上,不等他動手,張議潮便打斷:「你不說,總會有人說。」
話音落下,張議潮表情一變,對身側的李恩開口道:「帶他去東門,讓他面向我大唐百姓而死!」
「是!」李恩陰鬱著臉應下,隨後便帶著幾名兵卒,將達扎魯布押往了東門。
與此同時,張議潮也開口說道:「傳我軍令,除十一、十二、十三團及傷兵外,其餘兵馬駐紮城外,無我軍令,不得入城!」
「是!!」諸將紛紛起身應下,隨後軍令開始傳往城內各團兵馬。
只是一個時辰,除張議潮所說的三個團和傷兵外,其餘兵馬紛紛退出張掖城,就居於昨日搭建的營盤中。
此次攻城張掖,從清晨至未時,整整花費了大半天,儘管速度很快,但付出的傷亡卻十分慘重。
十二團、十三團亡者過半,後續支援的各團兵馬也有死傷。
具體的死傷劉繼隆不清楚,此時的他正躺在張掖城內的軍營中,牙關緊咬,青筋暴起。
「好了」
如釋重負的聲音響起,劉繼隆也鬆懈了胸中那口氣。
此刻的他躺在木床上,面前是一名為他清理傷口、進行包紮的醫匠。
劉繼隆大汗淋漓,那醫匠也同樣如此。
不過前者是因為疼痛,後者則是因為耗費太多心神。
劉繼隆戰場的兇猛,所換來的便是滿身傷口。
由於身負先登之功,張淮深特意調了幾名醫匠來治療他們這先登的幾人。
「箭創十二處,刀傷七處,挫傷六處」
那三旬醫匠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不禁搖頭道:「換做旁人,恐怕早就斃命了。」
「好在你這些傷口都不算深,不然真是神仙難救。」
醫匠感嘆著劉繼隆的傷勢,只覺得這真是自己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挑戰。
劉繼隆聞言卻咳嗽幾聲道:「我這傷勢,不知多久能好?」
「起碼一個月,另外你這一個月時間裡,儘量不要幹什麼重活,不然你的虎口怕是會再度迸裂。」
那醫匠回應著劉繼隆,隨後將自己的外傷箱子合上,起身說道:「你就好好躺著吧,稍許我會去稟告張校尉,讓他給你安排個人來伺候。」
話音落下,醫官轉身便走出了這還算寬闊的屋子,而劉繼隆則是躺在床上,目光望著屋頂,久久沒能休息。
此刻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儘是張昶抱著趙遷、焦大屍體哭泣的畫面,心裡難受得緊。
儘管只相識不到一個月,可趙遷他們畢竟是自己一手訓練的弟兄,也是他第一次率領的兄弟。
只是一場攻堅戰,第三
第25章 克復張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