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嶺邊緣,一頂頂營帳矗立,大雪裡遠遠看上去像是匍匐在地上的巨獸,讓人望而生畏。
營帳外,一隊隊士兵巡邏,莊嚴肅殺的氣氛瀰漫開來。一行人坐了四五天馬車,顛簸也就算了,夜深睡的正香時還會被射來的箭擾得不得安寧。
雖然都是習武之人,但心頭還是生出幾分煩悶。到大營時正好午飯時間,眾人沒幾個有吃飯的心思,爭先恐後鑽進帳里補覺。反倒是趙就一路上不理外事,睡的不錯,這時候不僅沒有休息的心思,甚至還有看雪的興致。
看了一會,實在是無聊,一片白茫茫,看久了確實無趣。閒著無聊跟著士兵去吃了兩碗軍旅飯菜,填飽肚子後回營帳里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
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半黑,走出營帳時,陸文玉已經站在外面悠然喝茶。見趙就出來,陸文玉把茶杯遞給一邊的下人,上前輕聲問道。
「牧之啊,怎麼不多睡會?過了今晚,想睡個好覺都難咯。」
「放心,都睡不好不就等於都睡好了嘛,說不定天一亮就結束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的趙就話語裡帶著幾分無所謂,甚至還想回去再睡會。
「呵。」陸文玉倒沒笑,反而有點壓抑的點點頭,年輕人樂觀是好事,只能期盼他活著回來吧。
「進了山你就知道了......等等我親自給你們送行,唉,前路茫茫啊……」
聽到這話趙就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扯著嘴角笑了。在趙就眼裡這只不過是一樁生意,並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天色全黑,主帳里已經擺好酒菜,陸文玉跟十人依次入座,主將副將幾人都不在。等眾人全部坐下,陸文玉才端著酒壺,給眾人挨個倒了一杯酒。
「諸位,今晚一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請飲盡杯中濁酒,權當陸某給諸位送行。諸位,拜託了!」
陸文玉說完,乾脆利落的喝完杯里的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理眾人反應如何,自顧自喝完後又倒了一杯喝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不明白陸文玉這是什麼意思。好在陸文玉喝完第三杯後不再倒酒,笑道「諸位見諒,陸某隻是有點感傷,哈哈哈,來來來動筷,動筷!」
聽到這話,眾人提起的心才算放回肚子,笑著夾菜喝酒。一時之間宴上其樂融融,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反倒是說說笑笑,無比輕鬆。
吃吃喝喝一個多時辰,幾人都沒喝多少,畢竟等等要進山,可不能因為喝酒誤了事。見眾人停下筷子,陸文玉也不再動筷,站起來拎著酒壺給眾人倒了一杯酒,笑道「再喝一杯吧,喝完酒我送諸位進山。」
「謝陸大人!」在場的人自然不是一點人情世故都懂,何況無論怎麼說,這杯酒都是送別的意思。眾人不再躊躇,在陸文玉舉起酒杯的同時也舉起酒杯,飲酒杯中酒。
「諸位,走吧!」陸文玉大手一揮,帶頭走出營帳,向山下走去。
出了大營,陸文玉背著手目光深邃,沉沉開口「兩個一品先走,其他人後面跟著,寧公公、沈烈,你們兩人上山之後最要緊的是盯死對面的一品。其餘人見機行事,切記,這是生死搏殺,不是比武!山上小屋裡有乾糧,足夠二十天。走吧,別耽擱了。」
寧公公和沈烈兩人不等陸文玉話說完,真氣已經離體而出,腳下一踩一蹬,朝著山上飛去,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氣息。
其餘八人包括趙就,等兩人離去片刻後便紛紛施展自家輕功,朝著山上飛去,雪地里只剩下陸文玉一人。
天色昏暗,雪越下越大,飄飄灑灑的雪花遮住陸文玉看向山上的視線,一併遮住眼底的憂愁......
後上山的八人在半路便變換了方向,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趙就半空中便取出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後輕飄飄落在一棵禿樹上,接著飄雪施展斂息訣,靜靜打量著連綿不絕的高山。
連續不斷的騷擾,居然對方不是先動手的一方,這太過詭異,甚至根本解釋不通。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