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的山路上,驚魂未定的一群人決定馬上報警,請人施救,但哪知道這警卻也不是那麼好報的。
畢竟深夜時分,接到電話聲稱,夜晚幾十個人在廢礦山玩『鬼屋探險』的遊戲時,在黑暗中突然受到恐怖襲擊,借著手燈隱約看到襲擊者好像是一群長著人頭的蜘蛛、小個子的侏儒怪物和人身鳥頭的猛禽,110報警台的接線小姐第一感覺,自然是有人打來了騷擾電話。
報警電話因為就這樣被接連掛斷了兩次,第三次再接通時,眾人只好輪流上陣,一一和報警台的接線生通話,一再保證所說的話雖然離奇,但千真萬確是剛剛發生的實事,絕不是喝醉酒或磕了藥,報假警浪費大眾警務資源。
聽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懇切保證後,手機中終於傳來了110接線小姐遲疑的最後警告聲,「各位先生、小姐,我再講明一次,你們的電話已經被錄音了,如果真是惡意騷擾的話,甚至可能要追究刑責…」
「你是聾了,還是白痴呀,這裡有二十幾個人遇害失蹤了你知不知道,」倖存者中那個首先要求報警的矮個短髮女孩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的負面情緒,終於被接線生一再表現出的不信任與囉嗦所『點燃』,突然失控的衝著電話吼道:「我要告你們,告你們瀆職。
幾十條人命都不在乎,問、問、問,問什麼問,你這個拿著普羅大眾稅金耍白痴的賤人…」
這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中除了悲憤之外,還透出一股真切無比的絕望與恐懼,竟感染的報警台接線小姐不自覺的渾身一顫。
直覺意識到電話那端可能真有重大刑事案件發生,她的語調馬上變得緊張起來,「這位小姐,請你冷靜一下,報告下現在所處的位置,我會馬上通知附近員警出勤?」
不顧一切的發泄過後,矮個短髮女孩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只會一邊木然的行走;
一邊嘴巴含糊的咒罵著哭個不停,看她這副樣子,其它女孩也忍不住開始肩膀抽搐的默默落淚。
見到這一幕,張木子只能嘆了口氣,從短髮女孩手中拿過電話,開口說道:「我們在圓北市郊天宮鎮外面廢棄的礦山土路上,馬上就走到省道了。」
「好的,我記下你們的位置了,請放心,很快就會有警員趕過去,請在原地等待可以嗎?」110接線小姐要求道。
「這恐怕不行,」張木子面無表情的回答道:「現在除了我和我朋友兩個男人,所有女生都在哭個不停,繼續呆在荒郊野外我怕會出事。」
「那好,首先請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儘快撤離到遠離危險的地方,」報警台的接線生頗有職業素養的叮囑了一句,「我會把這個報警電話的號碼通知給出勤的員警,一會他們會和你聯絡,請注意保持通訊暢通。」
「好的,再見。」張木子點著頭掛斷了電話,望著情緒漸漸平復的矮個短髮女生說道:「警察一會會跟報警電話聯繫,你手機暫時先放到我這可以嗎?」
「嗯。」短髮女孩淚眼摩挲的點點頭,兩人談話間已走出山道,來到了寬敞的省道路牙石旁。
這時已是夜晚十點左右,貫穿整座海島的省道上的車流雖然比較正午的交通高峰時段稀疏了許多,但仍是車來車往,川流不息的喧囂景象,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覺。
望了望左右一輛輛疾馳而過的汽車、摩托,又看了看周圍一個個表情複雜,既顯得如釋重擔,又悲傷茫然的同伴,張木子提議道:「這裡經常有夜遊的摩托車騎士飆車,呆在路邊很容易出事。
向北走大約四、五百米有個公交車的候車亭,我們去那邊等警察來怎麼樣?」
發瘋祛除邪魔後,一路帶領著眾人成功脫離了險境的張木子,此刻已經完全成為了逃亡隊伍的主心骨,講的話自然沒人反對。
一片有氣無力的稱「好。」聲之後,大家借著月色,邁動腳步向北走去,走了幾分鐘,果然看到路旁出現了一座有著綠色硬塑料涼棚、候車座和站牌的公交車站。
看不見座位還不覺得腿酸腳軟,此時看見了候車座,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鼓起最後的力氣,近乎小跑的踏進候車亭坐下後,便都以一種爛泥的姿態,癱在了座椅之上。
良久無人講話,只有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