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月沒等冷雪鵲問就及時回稟,說月花前得了新衣服開心得歡呼雀躍,沒想到她會在高興之下偷偷地跟著來,而月軒璞的衣袍已經依吩咐晾起,還特意把木施移動了軟榻邊。
衣袍晾到床榻邊是為何?冷雪鵲秀眉一擰,怪怪盯著眼神詭異閃動的閉月。她是讓閉月拿衣袍晾起來,可沒說要賞。
閉月神態極為調皮,湊上前半掩住嘴,壓低聲音道:「少爺時常不在府,自是得近些。方便少夫人睹物思人。」
冷雪鵲衣袂拂動,站起來嗔怪地一巴掌拍向閉月,「去你個小妮子,看我不收拾你。」
「少夫人!」閉月好似也知道冷雪鵲是鬧著玩,一邊閃躲一邊分辯,「奴是一片好意,少爺回來看見定是很高興,而且他還不會怪罪你偷到碧海苑。」
閉月此話說得不錯,冷雪鵲埋頭一笑,就又軟軟地坐回椅子,卻在心裡回味著閉月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萬念轉動,情不自禁地又想到楊逸白。
可惜了,今生註定要辜負楊逸白的一片痴情,牢牢陷在太尉府守著一個對自己冷眉橫眼的男人。
兩炷香的功夫,羞花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小丫鬟雙手撐住膝蓋,仿佛累得不行,說點心的事已經給王管事說了。王管事道只要少夫人吩咐就給月花前每天送兩碟。
她點了頭後讓羞花快歇著,自已卻在竹椅上迷睡了過去。
又做了個夢,一位看不清面目的人與她交杯換盞,氣氛融洽,喜氣流淌。
突然一聲弱弱的小貓叫聲傳來,讓她睜開了那雙迷惘而受驚的眼睛。
此刻薄暮餘暉,涼風襲面,而身上蓋著一床小屋裡的薄被,羞花與閉月正好奇地扭頭朝院門,未曾注意到她乍醒。
她依她們的視線望去,就見一隻純白色的小動物蜷縮在古井邊的草叢裡。
一雙如寶石一樣的蔚藍色美瞳,帶著一絲不易瞧出的驚恐,泛出千種琉璃的光芒,蜿蜒甩動的尾巴卻是金黃色的。
從體態與一切反應來看,這是一隻還沒滿月的小貓。
「金簪插銀瓶?」
冷雪鵲一驚乍起。純白色的貓可不多見,何況還是通身雪白而尾獨金黃。
古書上記載,此貓極為吉祥,暗喻家業日盛,而且這貓靈氣十足,可說成年後威武一世。但這府中沒聽說過誰餵養貓?
分秒時的愣神,就見一襲黑衣的月軒璞從院門閃進,他身後無人跟隨,風塵僕僕,臉上隱有不可多見的淡淡笑意。
冷雪鵲霍地收緊相搭在面前的雙手,目光一直久久地鎖住冷不丁出現的他。
若說今日剛見到的那兩個男人光彩照人,可他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美與氣質各有千秋,韻味不同,而她好像更能被這威武霸道的男人所折服。
他先是瞅著發怔的三個女子,後風度翩翩、步履有節奏地走到古井邊,從容地俯身抱起小貓來。
那貓很乖,只稍稍一動,便不再掙扎,任由他捧在手心,半蹲著如個小小的雪團。
風吹得他身上的黑袍浮起跌落,帶著一縷猶如秋日一般安靜的氣息逼近。
「打獵時撿到只極品小貓,想著你初到府內無人作伴,就帶回送與你。」月軒璞把那隻小白貓小心地向冷雪鵲的懷裡送里,轉過身,凝視著小菜園,帶著絲新奇的話響起,「想不到你還對種菜也有興趣,哦!還種了花,動作挺快。」
手裡的軟體小動物小小的一團,很是暖和,毛背光滑堪比柔緞,可身子瑟瑟發抖,應是又驚又怕,而月軒璞去打獵卻沒忘了她。
這讓冷雪鵲感動不已,再配合著無葉說的好話,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顆從進府就寒透的心在這會兒悄悄地暖和,可他沒看見她眼睛紅腫,沒看到她臉上曾經流過眼淚嗎?
人與人真的不同,深愛著你的人連背影都能認出,而不愛你的人就是近在眼前也會忽略掉所有。
風中的她瑟縮著身子,深深地把傷痛埋藏,對他表示的友好很是感激,哽咽著道:「你不是剛走嗎?怎回來得這麼快?」
「還不是怕這小東西餓著了。」他恍若驚了,回頭看她時卻依舊淡然,好似仍舊沒注意到她眼中盈動的淚水,那目光隨後就憐愛地閃落到小白貓的身上
第五十七章人與人真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