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費沃力等人還在商議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大家都是場面人,不是市井裡一言不合就拿刀子的青皮混混。
公共租界的巡捕房既然以「販賣人口」為理由抓了人,無論對方的藉口多可笑,解決問題也需要按著程序來。
公共租界的巡捕房接下應該會將人犯移交公審會堂。
在公審會堂上,巡捕房方面會提供證據,被指定為犯罪嫌疑人的辯護者則會進行申訴反駁。
陪審團根據雙方的交鋒提出參考處理意見。
法官根據自己的判斷再結合陪審團的意見作出裁決。
聽起來這是相當能保護受害人和嫌疑犯的完美流程。
但再好的經書也能被歪嘴的和尚念歪掉。
何況這個年代的中國人因為清廷的沒落,所以在洋人面前的腰杆子不硬。
諸多中外矛盾,洋人違法後也只歸自己國家落實處置,這不等於沒有處罰嗎?而中國人要是惹了洋人,那就不得了。
一來二去,公審會堂在百姓的心中地位不高,幾任法官連帶廨役們遇到事情也是得過且過。
直到韓懷義崛起,加上關絅之這個人頭鐵。
有法租界撐腰之後,公審會堂在對英國人時才強硬了些。
但就算這樣,埃文斯不還是沒事嗎?換做個中國人給英租界的洋人下巴豆試試,洋人能沒完沒了!
謝苗的思路相對直接些,他說:「我看直接過去抓埃文斯一個現行,他不是還應該在拘役期限嗎?到時候看英國人能這麼說。」
梅洛看問題自然比他深刻,梅洛說:「抓住埃文斯並不能解決那個中國婦女的問題,這是兩個事情。」
博斯曼也接了一句:「何況德維門一定能找出各種理由為埃文斯開脫的。而我們一旦在那邊動用武力攻擊他們的執法力量的話,有理也就沒理了。」
「是這樣的,目前的情況只能是公審會堂立刻派廨役提人犯。然後在法庭上將他們的荒唐行為駁斥回去。」費沃力說道。
他的潛台詞是,那個中國官吏的遺孀被抓這件事只能認倒霉。
梅洛接著他的話頭道:「人到了公審會堂,總好過在巡捕房受罪,我們都明白一群中國女人在巡捕房經歷一夜折磨後,對她們的名聲會受什麼影響。」
就在這時,香帥和袁慰亭抵達,香帥聽完之後也贊同梅洛的主張。
他對關絅之說出自己的意見:「此事宜早不宜遲,你立刻去以提審名義救出她們,然後再想辦法搜集證據反駁埃文斯的行為根本不成立,然後再在這個基礎上質疑他執法的合法性。」
「法租界會立刻追究他被處罰期還被復職的荒唐問題。」費沃力表態道。
跟著黃金榮在邊上的杜月笙看到大人物們三言兩語將解決問題的辦法拿了出來,核心內容的第一條就是,不讓官吏的遺孀在全是男人的巡捕房過夜。
結果這小子想的卻是,假如韓先生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處理的這麼軟……
既然這樣,關絅之立刻回了浙江路七浦路口的公審會堂,接受阿松的舉報而後親自帶領廨役前往公共租界要人。
這會兒已經是夜裡十一點。
關絅之氣勢洶洶趕來時,埃文斯都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中國人會在這個時候趕來。
關絅之的手續合法合理且態度強硬。
埃文斯帶領的安南巡捕等人一開始也不是沒想阻攔,但關絅之一句話就將埃文斯堵死,他嚴厲的警告他:「埃文斯先生,你如果阻攔公審會堂提審人犯,那麼你就是在破壞中外既有的協定!請你考慮清楚,你上次的事情還沒有過去!」
上次審判埃文斯的就是關絅之本尊。
埃文斯火大的很,但他確實不敢在程序上亂來了,他只好嚷嚷:「我會盯著這件事的!」
你算個屁呢,關絅之言簡意賅一句:「立刻交人。」
做法官的人都是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理智分析問題的人。
然而等關絅之看到被架出來的黎黃氏時,他也炸了。
因為黎黃氏竟被打的臉頰浮腫,一隻眼睛都看不
21打中國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