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陳銜玉曾經差點鬆開手,幸好莊巧郎每次都即使發現,即使提醒。
或者是去抓駱雨荷的袖子。
——經過幾次實驗,莊巧郎發現他要是去抓駱雨荷的袖子,陳銜玉真的會把他扔掉。
於是他學乖了,有事只叫,最多喊喊駱雨荷,絕不動手動腳。
陳銜玉果然溫柔許多。
嗯,那鐵青臉要說溫柔太勉強,只能說,不再像那幾次一樣滿懷惡意地強行丟棄了。
那幾次,要不是駱雨荷發現並勸告,警告,莊巧郎肯定也早就被陳銜玉扔下去了。
他暗暗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陳銜玉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不對,不對,那是他師父啊。
純潔的莊樵夫很快說服了自己,忽略了路上的事。
而駱雨荷已經問起了別的問題:「我們這是去哪?」
陳銜玉帶著他與莊巧郎離開,卻不是去客棧,而是直接出城,現在已經飛了有一段距離。
陳銜玉:「……」
見他不開口,駱雨荷就耐心地問一遍又一遍。
但不管她怎麼問,陳銜玉就是不肯說話。
「……陳銜玉!」駱雨荷又一次沒憋住脾氣。
但陳銜玉憋住了。
駱雨荷不禁有些氣餒,難道他沒有感覺的嗎?呃,等等。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眼神,才發現陳銜玉的眼神真的有些無神。
他這是暈了還是……
夢遊?
駱雨荷頓時不安,那顆丹丸的藥效還在持續,如果飛行過程中出什麼事,她反應都來不及。
「陳銜玉!」她本來的打算是扯扯陳銜玉的袖子或幹什麼喚他。
但她沒有力氣,至於莊巧郎,現在怕得要死個,更不會得罪她。
所以還是只有她出手。
駱雨荷把心一橫,猛然發力掐住了陳銜玉的胳膊——上的肉。
她揪起了一小塊來,狠狠地扭了一圈。
再怎麼粗枝大葉。總該知道什麼叫做痛吧?
哪怕真的睡著了,現在也應該要醒了。
可是,陳銜玉的表情還是和之前一樣,古井無波。毫無改變。
他靜靜地看著前方,只看著前方,像是做任務一樣帶著駱雨荷和莊巧郎二人。
駱雨荷怕極了,陳銜玉這個樣子又令她想到了許多恐|怖的事情。
對了,他明明暈著。怎麼會突然爬起來?
「陳銜玉!……銜玉?」她輕輕摸了摸陳銜玉的面龐,又是觸手冰涼。
『怎麼這麼冷!?』駱雨荷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感覺到了難過。
這是她的徒弟啊。
「陳銜玉!」駱雨荷憤然,抓住了他的手,搖來搖去。
陳銜玉像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機械般,毫無感情,毫無反應,面色沉靜。
他的眼睛,連看也沒看他。
如果真是被人變成了機器,剛剛又為什麼要聽她的話?為什麼要去救莊巧郎?
他明明曾經聽見她說話。怎麼忽然……忽然又變成這樣?
駱雨荷百思不得其解,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手足無措。
看著已經變得全然陌生的陳銜玉,在駱雨荷的心中,只有緊張、驚恐、擔憂……
她害怕陳銜玉這是病入膏肓了。
忽然,她福至心靈,想到一種可能:「是不是孟前輩救醒你?我們現在去找孟前輩?」
「孟先生?」莊巧郎終於找到時機能插嘴。
但無論是駱雨荷還是陳銜玉都沒有理睬他。
駱雨荷的眼睛裡現在只裝得下一個陳銜玉,耳朵里也只能聽見從陳銜玉的嘴巴里吐出來的話,其餘的都當成了風聲。至於陳銜玉麼,他的眼睛裡如今便只剩下前方。目的地。
駱雨荷過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莊巧郎:「你剛才說什麼?」
莊巧郎納悶地看著她,心中著實不解駱雨荷怎麼忽然變得如此不專注。
但他還是耐心地說:「您是不是說,他要去找孟先生?」
「孟前輩?」這一次問話的人變成了駱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