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說西門君儀竟然殺了杜伏威?江淮將領聽到這裡,譁然一片。
難以置信又不能不信!
西門君儀為何要殺杜伏威,他難道瘋了?可如果杜夫人說的是假,她為何要陷害西門君儀,難道她瘋了?
但二人一個惶惶,一個冷靜,看起來又是再正常不過!
西門君儀見到四周滿是懷疑、驚詫的目光,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謀害杜伏威的罪名,在東都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在江淮軍的老巢中,那簡直是滔天罪名。若是被江淮軍認定,他死的必定慘不堪言。死他不怕,可怕的是死不瞑目,不能完成杜伏威的囑託。杜伏威讓他照顧江淮軍,可眼下,他已自身難保。
他對杜伏威心中有愧!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被人精心設計的陷阱中,可是他對杜伏威忠心耿耿,杜夫人和杜伏威一向相敬如賓,她為何要陷害自己?
杜伏威沒有死,可是杜伏威若再不出現,他西門君儀恐怕很快就要死了。
「杜夫人,我不明白你為何這麼說。」
「你現在當然會說不明白,但是你殺死伏威的時候,可是很明白!」杜夫人冷冷道。
西門君儀握緊雙拳,渾身有些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你想不到你在殺死伏威的時候,德俊正和父親捉迷藏,就躲在柜子中。」杜夫人說的有模有樣。蹲下來問兒子道:「德俊,是誰殺了你爹?」
杜德俊伸手一指西門君儀道:「是他!」他聲音稚幼,還有顫音,對著兇手多半還是害怕。可話一出口,眾人怒吼一聲,已齊齊上前。
只聽到大廳中『嗆啷』之聲不絕於耳,所有的人已拔出了兵刃!
西門君儀頭暈目眩,望著杜夫人和杜德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德俊你說什麼,我一直都很疼愛你。」驀然受到這種打擊,西門君儀一時間語無倫次。
輔公祏目光森然,「西門君儀,到如今,你還想收買人心嗎?你對杜德俊是好,可杜總管被害,他親生兒子怎麼能不出聲?」
闞棱上前一步,怒喝道:「西門君儀,枉我們信任你,原來你一直在做戲!」
眾人又是怒吼聲一片,輔公祏一擺手,眾人靜下來。輔公祏沉聲道:「西門君儀,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見到兄弟們憤怒的目光,西門君儀慘然笑道:「到如今,我無話可說」他本來就謀略有限,跟著杜伏威,只憑赤膽忠心。落入這種布局,只覺得心灰若死,更是渾身乏力,知道辯不明白,也不會有人信他。眾兄弟一聲怒吼,已經揮刀上前,眼看就要將西門君儀碎屍萬段。
刀光起,只聽到『噗噗』幾聲,血光四濺!
眾人驚呼一片,竟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一人擋在西門君儀面前,替他挨了幾刀。西門君儀轉瞬清醒過來,慘叫一聲,「玉淑,你怎麼這麼傻?」
西門君儀面前站著個女子,並不艷麗,看起來只是個忠厚的農家婦女。這刻渾身浴血,卻是屹立不倒。
眾人識得,女子正是西門君儀的妻子王玉淑,亦是江淮軍中娘子軍的首領。眾人雖是對西門君儀滿是痛恨,可見到王玉淑為夫擋刀,一時間不能上前。
王玉淑立在那裡,目露痛苦之意,沉聲道:「西門君儀和你們是兄弟!」
「我們沒有殺死大哥的兄弟。」何少聲怒吼道:「王玉淑,你退開,這裡沒有你的事!」
王玉淑雙手一分,兩柄短刀已拔在手上。她雙刀互斫,『當』的一聲大響,火花四射。
眾人都是刀頭舔血,見到短刀絲毫不懼,可見到王玉淑眼中淒艷欲絕,卻都已靜了下來。
「我不信西門君儀會殺了杜總管,若是他害了杜總管,我第一個就殺了他!」王玉淑冷聲道。
她鮮血還在流淌,看起來搖搖欲墜,但那硬撐在那裡,眾兄弟見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四八一節 血淚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