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院門又被敲響,外面傳來了兩個婢女嬌柔的哀求。
「十一公子,奴婢們知錯了,請公子放我們進去吧,否則夫人會責罰我們的。」
「嗚嗚,公子,奴婢真的會吃板子的。」
可任她們使盡渾身解數,顧經年就是不開門。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她們得了吩咐要監視著顧經年,尤其是盯著他與大公子之間的來往,原想著那私生子未經人事,很好拿捏,沒想到他不光是不解風情,還不近人情。
只好交頭接耳地商量起來。
「要不,你引誘他一下?」
「得開門才能引誘啊。」
「用聲音唄,我來哎,公子,奴婢腳扭了,好疼。」
「公子,就讓嫻兒進去歇歇吧?」
「雨好大,我們衣裳都濕了」
正喚得熱鬧,兩人一回頭,卻見苗春娘一手打傘,一手推著輪椅,站在不遠處,那輪椅上坐著的正是顧家長公子顧繼祖。
殺伐之氣壓來,兩個婢女打了個寒顫,不敢言語。
「你們在做什麼?」顧繼祖問道。
「奴婢們犯錯了。」
「下去。」
「是。」
苗春娘繼續推著輪椅到了院門前,顧繼祖伸手一推,那栓著的院門應聲而開。
顧經年正站在檐下的石階處,雙手環抱,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邊。
「你兩次被拿走,我這個當大哥的,身體不便,現在才來看你。」顧繼祖道,「你長大了,能為顧家擔當了。」
「不,顧家的頂樑柱永遠是你,唯有你是父親真正在乎的兒子,下次再有事,你一定得擔好了。」
被這麼一譏,顧繼祖顯得有些可憐,嘆道:「我只是個廢人。」
「不,你凌駕眾生。」
「過去的事已過去了,我說過我已經放棄了。」顧繼祖道:「這次來,是四娘與我說了你為顧家所做的一切,我在想,也許能把家業交」
「何必放棄?我已告訴開平司虺心在你手上,你吃了它,長出了腿來。」
顧繼祖眼神一滯,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
他在乎的不是開平司,而是那句「長出了腿」。
好一會,他閉上眼,嘆道:「你何必折磨我?」
「我折磨你?」顧經年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好,是我在折磨你,我說萬春宮的一切都是你主使的,你以萬人之血養出了虺心,我把一切罪名都安在你頭上。」
顧繼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按在毯子上,微微抖動。
他低著頭,沒有去看顧經年,而是看著地上的泥濘,那污泥像是濺在他的心上,讓他感到了劇烈的掙扎。
「虺心在哪裡?」
終於,顧繼祖問出了這句話。
顧經年揚起了嘴角,道:「不裝了?你裝好人的樣子比顧繼業還蠢。」
顧繼祖感受到了羞辱,忍住了,沒有發作。
「我本不知世間有虺心,否則總之,欠你的我會還,虺心在哪?」
「問你爹吧,也許就是他讓劉衡為你找的。」
顧經年只留下這一句話,轉身,關上了屋門。
顧繼祖還坐在院中,發愣了很久,嘆息了一聲。
「我今日來,原本真是想把家業交給他走吧。」
「公子想去哪兒?」苗春娘問道。
顧繼祖抬頭看了看雨幕,道:「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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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什麼?」
「大公子去見了十一公子。」
顧繼業聞言,驚跳般地抖了一下,求助地看向宗寰。
宗寰忙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奴婢們沒聽到,被趕出來了。」
「你們先下去。」
「是。」
待屋門被關上,宗寰道:「別慌,他們之間說話實屬正常,未必就是要對付你。」
「我我知道。」顧繼業道:「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