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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梁大將軍於一丈開外停了下來,與大楚霍將軍抱拳寒暄了一兩句。
兩位將軍都久馳沙場、見慣烽火狼煙的殺伐果決之人,說話開門見山,不喜歡拐彎抹角。
打過招呼以後,馬車撈起帘子,讓霍將軍親眼確認沈嫻他們三人都安全返回,再把柳千鶴交到霍將軍手上。
另兩國簽訂了和平契約書,按照契約書上的約定,大楚將三座城池留下給夜梁。
霍將軍辦事也乾脆利落,這段時日已經著手撤退三座城池裡的軍民。
眼下大楚百姓撤得已經差不多了,大楚的軍隊也回撤了一大半。霍將軍就等著沈嫻他們回來以後,一併啟程後撤。
夜梁大將軍朗聲笑道「與霍將軍這樣爽快的人打交道就是不費事,比趙天啟那等彎彎繞繞、陰謀詭計的宵小之輩痛快!」
說起趙天啟,早在兩國簽訂和平契約之後,夜梁便把趙天啟的屍首送回了大楚,也包括當初頭顱被懸掛在城牆上的那些武將。
大楚損失了這麼多武將、將軍,雖然讓大楚將士們感到憤恨、惋惜,但戰爭已然結束,在戰爭期間損兵折將也是無可厚非的事,誰也怪不著誰。
因為要舉城搬遷,條件有限,一時準備不了那麼多冰棺,後來霍將軍便把那些武將一一下葬。
交接完以後,夜梁大將軍就帶著人離開了。
與霍將軍並排冒著雨騎著馬的當然還有賀悠。
只不過一段時間不見,他仿佛沉澱了不少,不會隨口亂說話,即使看見沈嫻他們安全返回,心裡再高興也能按捺住。
霍將軍與蘇折和秦如涼打過招呼,又與沈嫻見過禮,隨後一行人掉頭徐徐往玄城行去。
雨下得濕濕黏黏的。
沈嫻把車窗簾子挽起來,這山下比燁山上要暖和許多,空氣溫濕,讓人感覺像被蜘蛛網給網起來似的,有些發悶。
賀悠驅著馬走在在沈嫻的馬車旁。
沈嫻看了看他,感覺短短時間不見賀悠變化挺大的。
他不再像以前那個面如冠玉的嬌貴公子哥了,五官稜角分明了一些,話也沒之前那麼聒噪。
朋友重逢,沈嫻心裡當然高興,似笑非笑道「長結實了哦?人也越來越有型了。」
賀悠臉上流露出笑意,道「那是肯定的,你們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來我每天天不亮就跟著師父去點兵操練,師父還親自教我打拳。」
「你師父?」
賀悠得意道「就是霍將軍,你們走後我已經拜將軍為師了。現在別說兩個士兵,多來幾個我也打得贏。」
沈嫻笑眯眯道「如此甚好。」
賀悠始終心存芥蒂,在沈嫻和蘇折去夜梁陣營的那一天,他被夜梁嫌棄,由兩個夜梁士兵給逼回來了。
當時賀悠心裡十分著急又無可奈何,他後來就發誓要學本事,不能叫人小看。
他只有學到本事了,才不會叫人瞧不起,別人認識他的時候才不會只認識他是賀相家的公子。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才能保護好自己,不給大家拖後腿。
這一路走來,經歷危險磨難,也算是有了生死之交。賀悠也想盡一份力做點什麼。
如若是要他保護沈嫻,他是絕對義不容辭的。
這段時間遲遲等不到沈嫻回來,又聽聞他們在途中遇了行刺。賀悠一天也放心不下。
好在現在大家都安全返回了,賀悠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賀悠問「沈嫻你呢?你們都還好嗎?」
沈嫻道「我還好,只是那輛馬車裡載著兩個傷患。」
賀悠道「傷勢嚴重嗎?」
「在夜梁行宮裡養了些時日,還沒有徹底痊癒,還需得將養些時日。」
賀悠朝另一輛馬車看去,看了一眼堪堪坐在窗邊容色淡淡的蘇折,道
「我原以為,大楚拿三座城池去與夜梁和談,是萬萬不可能成功的。沒想到最後竟真的被他給做到了。」
沈嫻懶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