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言本在床上坐著,聽到腳步聲,便要下地去接梁瓚。卻被乳母鄭嬤嬤一把拉住:「小姑奶奶!新人坐床是不好下地的!您且在床上坐著,伺候王爺都有奴才們呢!」
王妙言臉紅紅地說道:「我還想著要勤快些……」
鄭嬤嬤笑道:「以後有您勤快的時候,卻不在這一會兒!」
外面小丫鬟打起帘子,略帶著酒氣的梁瓚邁步走了進來。
他看了王妙言一眼,品紅色的喜服襯得她膚光勝雪,還是當時在外書房看到的那個人比花嬌的模樣。
王妙言見他不說話,心裡有些忐忑,忍著羞意說道:「王爺方才可曾用飯?怕您只顧著喝酒,沒好生吃飯,我這兒給您預備了些。」
梁瓚見桌上擺著兩副碗筷並兩個酒杯,便問道:「你一直不曾吃?」
王妙言低了頭,小聲道:「妾身不知王爺何時回來,怕正吃著,您回來了看著不好……」
梁瓚便坐到了桌旁,招呼王妙言:「你不必坐床了,下來吃些。今日鬧了一天,都累了,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早些安歇吧。」
王妙言見梁瓚如此體貼自己,心裡像抹了蜜似的,連忙穿鞋下床坐了過去。
鄭嬤嬤給兩個酒杯斟滿酒,笑道:「今日是王爺和側妃的好日子,兩位請滿飲此酒,博個長長久久的好口彩!」
梁瓚瞥了一眼那兩個酒杯,是要喝合卺酒麼?納側妃可沒這個規矩。
他看了眼滿臉期待的王妙言,那雙秋水流轉的眼睛裡透出來的似乎滿是情意。可他卻發覺自己已經無法相信她,總覺得她做什麼事都是有目的的。
王妙言見梁瓚坐著不動,還以為他要等自己先拿起酒杯。
她端了酒杯雙手奉與梁瓚,梁瓚接在了手裡轉了一轉,又不動聲色地放下,說道:「我今日的酒已夠了,你自飲吧。用過飯早些安歇,明日一早記得去平樂堂請安。」說罷,他便起身要走。
王妙言不知他這樣是什麼意思,連忙去看鄭嬤嬤。鄭嬤嬤朝梁瓚努努嘴,示意她跟上去。
王妙言快步上前,拽著梁瓚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問道:「天色已晚,王爺這是還要去哪裡嗎?」
梁瓚站住了腳,背對著她說道:「王大人沒有交待你說,今日只是迎你進門,等我給先帝守孝期滿,再圓房?」
王妙言一聽「圓房」二字,臉霎時就紅透了。她鬆開了拽著梁瓚衣袖的手,聲如蚊蚋地說道:「妾身知道……只是,只是……」
鄭嬤嬤怕自家姑娘要說什麼不好出口的話,給屋裡的丫鬟們使了個眼色,帶著她們退了下去。
這時王妙言才說話順溜了些:「妾身初到王府,什麼規矩都不懂,自個兒夜裡也害怕……您就留新房吧,妾身去睡榻上。只求您……別撇下我一個人……」
說著說著,已是泫然欲泣。
梁瓚道:「外頭那麼許多丫鬟婆子,你怕什麼?要實在害怕,就叫兩個進了裡間來值夜。」說完又要掀帘子出去。
王妙言見眼淚對梁瓚沒用,就撒嬌道:「王爺守孝這些日子,妾身也未曾聽聞您與王妃分房而居啊……您既然能跟王妃同室而寢,為何就不能跟妾身呢?您要是今天頭一夜就空了新房,叫妾身以後怎麼見人嘛……」
梁瓚見她提起楊雲舒,不由皺眉道:「她是妻,你是妾,如何相提並論?」
王妙言聽見這話,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地拍過來,讓她猝不及防,愣在當場。
梁瓚見她不說話,回頭看了一眼她臉上的表情,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快感。他丟下一句「早些休息」,就掀起帘子走了。
王妙言面無表情地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夾了片蓮藕,正要送嘴裡吃,看到上面有根薑絲,想要拿東西將薑絲撥掉,卻看到了對面空空的椅子和依舊滿滿的酒杯。
她放下筷子,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驟然間將一桌子菜餚全都掃到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鄭嬤嬤聽見動靜連忙跑進來,看到屋裡一片狼藉,她忙叫了小丫鬟進來收拾,自己拿起王妙言的手左右翻看有沒有被劃傷。
&嬤,他說楊雲舒是妻,我是妾,根本沒法跟她比……我那樣求他,他還是走了……爹爹是把我送到火坑裡了啊……」王妙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