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浮桃年》更多支持!
風漸漸大了起來,半空中翻滾的烏雲成堆似的迫近了地面,一時間,天色蒼暗如夜,雖只剛過酉時,可東偏院裡伺候的隨人們已是張羅著上起了夜燈。
「就這樣,你先回去。」彼時,邵雲正坐在書房的案前與秦名說著話,見外頭廊下影影綽綽的俱都是穿行往來的家人,因怕人多口雜,便從位上立起了身來,最後交代道:「晚些見上小文了,先吉他一半的實銀,至於剩下部分,你便推說在行里,叫我給扣下的,若他真著急使銀子,自個兒來尋我。」話畢,端茶一飲,略一思忖間,忙又叫住了已經退出屋去的秦名,問道:「他是幾時到的你那?後頭又去了哪,可有交代?」
「未初便就到了,喝了陣子酒,說是晚間再來,先要過黑澤那處去。」秦名簡略答了話,還想說什麼,卻聽邵雲輕咳著聲,緊跟了又問道:「黑澤彥川……又是那個日本人?他究竟想做什麼,非得跟日本人糾纏不清?」
「據我所知,邵文與黑澤交從過密也無非是些私交罷了,生意上除了碼頭一塊,並不牽扯許多。不過……」
「不過什麼?」見秦名欲言又止,邵雲催促著一手擱下杯盞,卻道:「你瞧著倆人是私交,我瞧著倒不像,尤其今日,無緣無故的,為何將蒔花樓的大煙統統轉去了他處後,又緊趕著再去會那日本人?其中必有蹊蹺……」說著,不覺已是動了氣道:「我看他——是越發的放肆胡鬧了!」
「大公子的意思是……倆人也許會聯手銷大煙?」秦名起初一怔,但想著邵文素來任性妄為,又與黑澤走得頗近,如此之事並不是做不出來,便忙額了額首以示贊同道:「我沒有大公子見的深,不過今日,邵文確乎有幾分古怪。」
「唔?你說……」
「他帶走了一名新來的花娘。」
「……」邵雲聽了一時沒能反應,遂已,不禁失笑出口道:「這算得上哪門子的古怪?我還當他是怎麼了呢……」
「大公子有所不知,邵文雖隨性,卻從不在外頭沾染女人,當初黑澤把……」秦名自覺失口,因已將杜玉嬌的來龍去脈都坦白給了邵雲,於是便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黑澤把玉嬌妹子送與他,他都沒能正眼瞧過一回,更別提是花娘了。」
「這般說來,倒真有幾分古怪,只不知那女子……」邵雲一手取回案上的茶盞,旋即垂了首去,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拿碗蓋撥弄著杯中的浮葉,再不言語。
「眉心有顆紅痣,長得稍有姿色而已。」秦名忍不住一笑,心知他想問什麼,又踟躕著不肯說破口,便忙答道:「恐怕邵文並不歡喜她,把人要了去,也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
「你沒問?」
「問了,說是難得有緣,似曾相識云云。」
「似曾相識……眉心有顆紅痣……」邵雲沉吟著在窗格子底下來回踱了幾步,竟自搜刮肚腸的想著弟弟跟前是否出現過眉心一點紅痣的女子,一抬頭,卻見杜玉嬌手捧了湯藥碗正從門外娉婷進來,禁不住低聲喝道:「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杜玉嬌不防邵雲會無端發作自己,茫茫然的與門進處立著的秦名對視了一眼,這才轉醒過來,窘迫得面上一紅道:「雲,該喝藥了……方才與你說過的,你忘了?」
「唔?嗯……擱這兒吧,你先出去。」邵雲若有所思的指了指桌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了,只一見著杜玉嬌便覺心上狠狠一凜,沒來由想起了桃喜的那柄燭台來,一時心緒不寧道:「等等——我覺著身上有些乏……玉嬌,你去回了母親和阿籽,說大雨天的,晚膳就不過去她們那用了,我也沒什麼胃口,你吩咐小廚房預備著點自己歡喜的就成。」
「好……」看邵雲面色確有幾分疲憊,杜玉嬌忙應了一聲,已是退去了房外。然邵雲卻並不看她,徑至案邊將藥一口啜盡了,方隔窗望了眼,這才幽幽語道:「秦名,我知你在想什麼……玉嬌待我十二分的真,可我只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說著,深長的嘆息了一聲,卻又突兀語道:「是我疏漏了……你晚間不可親自見他,萬萬不可!」
秦名冷不防一驚,猶自還未憬悟過來,卻見邵雲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