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點事,我不能來見你,抱歉。看小說到網」
肖重雲反覆思考這句話,試圖找到它內在隱藏的含義。
是自己沒有完全拿到張文山的信任,張文山臨時後悔了嗎?是父親在家裡對於□□的調查,讓他有所警惕,打算低調隱藏嗎?到底是什麼,讓他放棄了自己拋出的誘惑,拒絕這個提議?
收到簡訊的瞬間,肖重雲仿佛跌入失望的深淵。就好像地獄裡的陰靈抓住一根蛛絲,可是突然蛛絲斷裂了。即使知道順著這根絲線往上爬,必然有一天會從高處墜落,粉身碎骨,但是只要能永遠離個這種冰涼陰冷的世界,就義無反顧。
肖重雲想了很久。
或許是自己,肖重雲想,這個砝碼終究是太輕了。畢竟以張文山現在的身份與地位,一定不缺軟香紅玉,骨肉畫皮。他不管要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是問題,一時的衝動與迷惑遲早會清醒,冷靜下來以後立刻發現自己做了一樁不合適的交易。
肖重雲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從小他就很少給父親打電話,所有通話幾乎都只打給母親,匯報學業,校園逸事,偶爾父親知道,應當也是母親談話間透露出去的。肖重雲撥號時,內心竟然升起一種希冀,覺得或許直接和父親說,自己就不用往深淵裡走了。通話的前半部分就是普通的學業匯報,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低沉,心情似乎還不錯:「重雲,這一點你和你母親特別像。她當年也是這麼萬里挑一的天賦。」
「我一直以為是父親更懂香水。」
肖隸就笑了:「我當年不及你母親十一,只是在她往前走時,甘心做個墊腳石。」
這是氛圍就很好了,父慈子孝,其樂融融,肖重雲小心翼翼地提出來:「母親的身體怎麼樣了?」
「她向來體弱,最近有點風寒,要慢慢養養。」
肖重雲字斟句酌:「我聽說母親這幾日一直臥床,連小花園都沒去。」
「確實只是風寒而已,不要擔心。」
肖重雲沉默著。
父親的心情卻一直很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文山是你的哥哥,不要多想,專心學業。」
文山是你的哥哥。
我確實把他當做哥哥,可是這個人,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弟弟啊。
「怎麼了?」
「沒什麼,」肖重雲掛了電話,「父親您忙。」
畢竟他不能說,這個哥哥到底對自己有什麼想法,而他又提出了怎樣的條件。自幼時到肖家,肖隸對他就一直很好,甚至遠遠超過了,真正有肖家血脈的張文山。張文山讀中學時,是自己步行上下學,說是溫室里養不出嬌花。後來被仇家針對,張文山上學路上讓人綁走過一次,救回來以後,依然自己上下學,只是暗中讓人跟著。肖重雲卻從幼兒園起,就一直有人接送。從小肖隸的管家張叔每天開車送肖重雲進私立幼兒園,所有小朋友放學前二十分鐘,親自接他回去。這種習慣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正在青春期的肖重雲強烈抗議,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最開始他以為那是父親的關愛,後來長大了一點,才知道這是一種軟禁。父親將母親一起,軟禁在深宅大院裡,他就是一枚棋子。直到兩個人關係緩和,他才得到自由活動的機會。所有肖重雲對於父親,一向是尊敬而疏遠的。
他天生有一種直覺,知道在生命權重的天平上,自己是什麼分量,哥哥是什麼分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肖隸對他,確實親如兒子,甚至曾經百般討好過,但是張文山身上才真正流著父親的血。即使這次投毒事件,父親心知肚明和哥哥脫不了乾洗,最終也不會對他下狠手,查來查去不過找出一個回到熱帶雨林小村莊的替死鬼罷了。
這是為什麼,有時候肖重雲會如在冰窖。父親尚在人世時如此,如果有一日他不在了,那便是母親與自己的末日。
此時再向張文山發一條甜言蜜語的簡訊,或者打一個滿是哀求的電話,已經無法挽回局勢。張文山不信任他,忌憚微妙的局勢,不肯再往他的圈套里走了。
於是肖重雲寫了一封信。
當時他坐在實驗室,已經做好了他最後一個實驗,調製了五年學業生涯中最後一張香水配方,並且就此寫完自己畢業論文最後一個字。這段
第42章 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