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食品巨頭們一直在為消費者編織一個謊言:甜食只是食品,通過嚴格的衛生檢驗,不會跟毒品一樣危害人們的健康。當人們對糖產生懷疑,你們就宣揚阿斯巴甜,打著『無糖』的旗號,用阿斯巴甜來代替燙,宣稱這樣就是健康的了。可是你們從沒告訴過消費者,阿斯巴甜在人體內被分解成三種有害物質:甲醇,毒性強烈,可致盲;天門冬氨酸,可刺激神經細胞致死;苯丙氨酸,可導致腦補永久傷害!」
湯燕犀坐得筆直,目光清寒。
「還有甜食依賴症。佛羅里達大學的研究報告稱,『人類會像染上毒癮一樣,對甜食上癮』——癮君子吸毒,多數是迷戀那種刺激神經系統的愉悅感,逃避現實里的負面情緒;同樣,攝入大量的糖也可以讓大腦產生新鮮感和飽腹感,這種滿足感與依賴性,與毒品相似。「
「甚至,戒斷糖類食品時候產生的肌肉顫抖、情緒焦慮,以及精神抑鬱的症狀,也與戒毒的時候相似。」
「還有,用『高糖大鼠』在戒糖兩周之後,再次攝入糖時,劑量反倒比以前更大了。這與戒毒之後的復吸症狀也極為相似。」
湯燕犀神色清冷,出言犀利,連賈西貝都聽得後背生寒,忍不住檢討自己曾經吃過多少甜食……紐曼就更是額角汗下償。
「依靠這樣的甜食謊言,哈尼成為如今身家數百億美元的跨國大企業。近年來,哈尼做出的最大一筆賠償,只是我當年那一樁索賠的區區幾百萬美元而已。這與哈尼欺騙和傷害到的消費者,那一點錢又夠彌補什麼?」
「消費者不了解你們精心編制的謊言背後的真相,他們憑藉個人的力量更不敢與你們打官司,所以哈尼這樣的大企業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不斷編織新的謊言,然後繼續用謊言賺錢,變成更大的企業。」
「可是身為律師,我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地上演而無動於衷。我也不打算袖手旁觀,所以我會上街找甜食上癮者,教他們怎麼來打這場官司,向哈尼追償他們失去的和該得到的補償。並且我今後還會繼續製造集團訴訟,不斷擴大你們的賠償金額。」
「夠了!」紐曼氣得面色浮白,額角卻是汗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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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西貝痴迷地凝視著湯燕犀。
這世上總有不公,可是人們的選擇的應對方式都不盡相同。有的只是哭泣,有的不得不屈服,有的鴕鳥一下逃避過去,如曾經的她;
可是湯燕犀這樣的人卻會冷眼而觀,或者堅韌地忍耐下來,臥薪嘗膽,運籌帷幄,終有一日用更冷的刀鋒將受到的不公,一刀一刀還給施予者。
更何況,這次事件里,他自己根本不是甜食上癮者,他作為旁觀者卻不甘心坐視他人受到的傷害,身為律師他於是挺身而出。
或許,有人只以為他是黑心律師,炮製官司也只是為了賺錢而已;只有業內人才明白,要策劃這樣一場針對大企業的集團訴訟,是一件多麼耗費心血的事。更別說倘若贏不下來的話,他數個月、甚至數年的心血都沒有一分錢可賺。
這才是律師之所以存在的真正意義所在。因為他們的熟習法律,因為他們比普通百姓更懂得如何運用法律武器,維護這個社會上各個階層之間的公平,維護了人類社會的秩序。
從小到現在,她都最愛看這樣的湯燕犀。看他在困難和強權面前的淡然從容,還有那從骨子裡而來的傲然和輕蔑。當然,還有動起手來的那股子狠勁兒!
劍光所及,有死無生。
他是劍客,不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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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這樣跟湯燕犀一起面對哈尼這樣的大鱷,能這樣近距離看他殺敵三步,她心下悄然而滿足的嘆息。
她轉眸瞟向紐曼,莞爾而笑:「這就夠了?紐曼先生,連我還都沒聽夠呢。」
她手肘撐住桌面,擺出與湯燕犀如出一轍的傲然:「湯律師的話您也聽到了。如果不想再當湯律師的刀下鬼,最好的辦法只有成為湯律師的客戶,從此以後與湯律師利益一致,受他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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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湯燕犀跟賈西貝相偕離去,賈西貝的公事包里已經裝了哈尼集團的合同。
堂堂哈尼,縱然再對湯燕犀不忿,可是也不敢不屈服。
兩人上了律所公用的
26甜的才更可能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