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出了這麼大的事……意外麼?」
向楠可一口酒都沒沾,小心扶著安澄,柔聲問。本文由。。首發
「意外麼?」安澄仰起頭來,看頭頂五光十色的吧檯凳:「客觀說,不意外。從前在鯊魚也見過創始合伙人可可先生被掃地出門。呵呵,可可先生獨自撐了20年的律所啊,說被湯燕犀架空就架空了,最後還落得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她晃晃頭:「不光鯊魚,其他律所也都曾發生過這樣的事兒,所以從我的律所成立那天起,我就知道可能會有這樣一天。我只是還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來了,而且偏偏就發生在這樣一個節骨眼兒上。」
安澄醉眼迷離,凝望著向楠,眼中分明有水光,卻不肯流下來償。
「都發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仿佛老天爺在懲罰我。誰讓我非要堅持替湯燕犀打這場官司呢,所以我失去我最重要的客戶,然後又可能要失去我的律所……」
向楠也難受,伸手攬住安澄:「想哭就哭出來。攖」
「哭什麼啊?」安澄吸著鼻子樂:「小的時候哭,是因為知道只要哭出來,爸和媽就會過來照顧我;可是現在都這麼大人了,哭只證明自己沒用!」
她用手使勁抹著眼睛:「我不哭,我就笑。我要冷笑著看他們是怎麼一樣一樣拿走我最重要的東西,然後再看看我會不會被他們打敗。」
她伏在向楠肩上用力地笑:「他們都低估我了。我是誰啊,我是小時候就親眼看見我爸和我媽越走越遠;我是16歲的時候,就失去過家的人啊。客戶、律所,再重要也比不上我的家、我的爸媽。我連家和爸媽都失去過,我還怕失去什麼?!」
向楠也覺心疼:「也是,你的感受我也曾經有過。當年為了跟大康在一起,被我哥封殺,被趕出家門……呵,後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就都覺得沒什麼了。」
向楠撩開安澄汗濕的髮絲:「當年你恨過你爸,恨過你爸心裡那個人;那現在呢,恨燕犀,是吧?」
還是提到湯燕犀。
安澄伸手抓過酒杯,將杯底那殘留的一點酒倒進嘴裡去。
「恨。不過也不意外,反正從小到大他一向都是這麼對我的。我只是不明白,憑他的腦袋,怎麼會做糊塗事——難道打敗我就真的那麼重要,甚至不惜做自相矛盾的事麼?」
向楠一愣:「他做什麼自相矛盾的事了?」
安澄苦笑一聲,搖搖頭:「鯊魚跟捕夢網簽約那天,午休他來法院見過我。什麼都不說,只是來給我送一袋包子。然後我才知道,那天下午2點,他要與捕夢網簽約。當時擺在我眼前的是一個二選一的抉擇,或者選他,或者選捕夢網,無法兩全其美。」
向楠也聳聳肩:「是啊,他明知道你上庭為的都是他,他還在你背後偷偷搶走捕夢網……」
「可是矛盾就在這裡啊!」安澄急了:「向楠,怎麼連你也沒聽明白?其實那個時候他做那樣的事,簡直是愚蠢,他不僅傷害到了我,他更傷害到了他自己!」
「你想啊,如果我真的那時候決定放棄庭審,趕去捕夢網阻攔他們簽約,那麼最重要的那天下午的庭審就很可能會輸。一旦官司輸了,賠上的是他自己的名譽!」
向楠也一眯眼。
安澄捂著額頭,努力想要與酒精抗爭,想讓向楠聽得更明白一點。
「向楠,你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你也該知道他的性子。他這個人,是為了贏肯不擇手段的;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會做賠上自己的事兒。就算捕夢網是他想要挖走的,他也不會任由萊茵伯格定了那麼個簽約的時間,他完全有本事說服萊茵伯格另選簽約時間的!」
向楠也驚驚地凝視安澄。
「所以不對勁,這一整件事都真的很不對勁。只是我現在腦子好亂,我找不到答案。也許唯一的、最淺顯的答案,真的是他為了打敗我,不惜損人一千、自傷八百吧。」
向楠將安澄送回家去,交給杜松林,這才告辭出來。
開車出了街口,瞥了路邊一眼,這才停車靠過去。
白色的捷豹,車窗里卻印滿漆黑的夜色。
向楠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兩個小孩兒,又在鬧什麼啊?當年在我家你們倆就鬧個不可開交,
25誰讓,我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