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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要上課的時候,安澄遇見楚閒。
一上午的課兩人都沒有交集,下午也沒有。安澄想起早上一幕,略為尷尬,便說了聲「好巧。」
楚閒垂首看過來:「不巧。因為,我是、特地、在等你。」
安澄直覺後退一步,「有事?」
楚閒垂眸嘆了口氣,陽光在他長睫毛上一顫一顫:「其實,我是來說對不起。」
「怎、怎麼了?」安澄莫名有些心慌。
「是昨晚勸你送走天鵝的事。本來只是查證它是疣鼻天鵝,所以直覺通知你它是麻煩;可是我說完就後悔了……」
他垂眸認真看她。
「我想,你一定非常喜歡它;而且……你不是會隨便丟棄小生命的人。」
聽他這樣一說,安澄心下一口氣終於順了下去。她揚首,面上綻開誠意的笑。
「說、說真的,昨晚聽、聽你那麼說,我還、還有點失望。不過我現在明白了,你、你也是好意。」
楚閒凝視她數秒,這才放心笑開。將手裡一張紙塞進她掌心裡去:「將功補過,我跟表哥問來了照顧疣鼻天鵝的小技巧,希望能幫得上你。」
這正是安澄的迫切所需,她展開看,登時笑靨如花:「太、太謝謝你了!」
楚閒悄然無聲抬首,目光滑過四周,然後緩緩說:「顧靜嫣帶著鴨子來上學,那你的天鵝呢,家裡有人照顧它麼?」
安澄尷尬地臉有些紅:「沒、沒有。」
她要上學,爸正籌備診所,家裡沒有第三個人。
楚閒歪頭細看她的眼睛:「不如……送到我表哥那裡去。他是專業人士,本來就是做這個的,天鵝會受到最體貼的照顧。」
安澄眼睛亮起:「真、真的可以麼?」
「當然,」他笑,垂首低語:「而且,免費。」
安澄興奮得兩眼晶亮,認真思考他的提議。他含著微笑幽幽說:「幼鳥膽小,不適合頻繁更換陌生環境,也不宜見到太多人類,不可以聽見太多人聲。」
安澄一怔。她才想過接受湯燕犀的建議,帶著鴨紙跟他一起寄宿。
楚閒迎著她的目光:「我表哥有20年的專業經驗。他的話才是權威。」
安澄垂下頭去,默默做了個算數:20>16。
楚閒輕拍安澄肩頭:「別擔心,我會陪你一起守護它。」
三層樓上,銀灰西裝的少年憑窗,冷冷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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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安澄略作猶豫,還是攀上了樓頂去。
再不想面對那個傢伙,可是也該給他一個答覆。就算是為了鴨紙。
說辭她都想好了——其實,大不了她可以給鴨紙換個爹。
可是出乎她意料,天台上那片白的黑的翅膀與光影交錯的角落裡,今天卻空無一人。
他去哪兒了?
按照此前的經驗,她原本篤定在這裡就一定能找到他。滿肚子的話都做好了準備,這一刻卻沒了出口的機會。
她站在天台上有些茫然。
見有人來,那些紛飛無依的鳥兒們呼啦都朝她飛過來。她尷尬地攤開手臂解釋:「對、對不起,我、我沒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