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太陽從東邊升起,一層薄霧籠罩了整個小村。蜿蜒的石子路從村口出發,一直包裹著那巨大的漏財坑轉出山外。
一直等到了八點,昨天的馬叔才進到村委會大門裡面。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門檻上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瘋女人。「麻婆,你怎麼會在這裡?」馬叔的聲音有點急切。
麻婆咿咿呀呀的說半天,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樓上。雖然沒說清楚,但是馬叔還是知道她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直接就上了小樓,然後走到了葉千的房間裡。
葉千剛把彥林房間的燃燒剩下的半截紫竹筷子撿起,炭化的烏黑在紫色竹節上顯得有些突兀。門上的血手印早就消失不見,但是葉千手指頭的幾道傷口說明那些都不是幻覺。
彥林一個人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塊苦蕎麵包,一邊吃一邊看著葉千在房間裡面轉來轉去。
「葉老師,彥老師。」馬叔在葉千房間裡面沒有見到人就直接走進彥林的房間。
彥林早起,沒心思去梳妝打扮,就坐在床上吃著麵包,被子床單都凌亂不堪。而葉千因為昨晚的一系列事情沒有睡好,眼珠子上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滄桑不少,加上沒想起來穿一件外衣,就穿一件小坎肩。
「真不好意思,打擾兩位老師休息了。」馬叔進來一眼就看到這麼一幕,臉上神色不自然的楞了一下,然後就轉身出了房間。
「哎。馬叔,不是你想的那樣。」葉千喊著追了出去,但是馬叔已經下到了樓下。他只能返回屋裡,朝著彥林偏了一下頭,做出一個無奈的樣子。
「好了。咱們趕快收拾好,不然真的就被人家誤會了。」彥林說著就把葉千朝著門外推。
「不是收拾嗎?幹嘛把我推出來?」
「你不去收拾你的屋子,蹲在這裡幹什麼?」彥林白了他一眼,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等到彥林和葉千輕輕的下樓時,太陽都顯出幾分仲夏的毒辣。
麻婆還坐在村委會的大門檻上,看著來往的人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昨晚吃飯的地方,一桌子菜早就放好,就等著倆人的落座。
馬叔等倆人做好,然後就開始準備幾句客套話。「倆位昨晚睡的還好吧?在這鄉野村落,想必住慣了城市奢華套房的你們還有些不習慣的,但是過一陣子就好了。」
「睡的還好。就是半夜總有鬼叫門。」葉千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的說道,一旁的彥林使勁的拉著他衣角,眼神還不斷的暗示他。
「噢。鬼?在這科技時代,兩位又都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哪裡來的鬼。扯淡,想必是做夢了吧。」馬叔爽朗的笑著說。
葉千不顧一旁彥林的拉扯,直接走到大門口,把坐在門檻上的麻婆拉進來,坐在他剛才的椅子上。「是沒鬼,可是這位阿婆半夜差點將我的學姐悶死在床上,你說這算不算鬼?」
「有這種事?那就沒辦法了,我記得我出門時跟你說過,晚上不要亮著燈,更不要開著門。不過是沒來得及交待細節,你們一定是開著門睡覺,或是亮著燈了。」
「這位阿婆,是一個苦命人。當年在村里也是美艷的一個姑娘,可是當時的特殊時期直接就讓她的心上人被殺害。然後她就直接從漏財坑上面跳了下去,摔壞了腦子,患上了瘋病。每年桃花開的時候發病,還有夏天汛期到的時候發病,再有就是到了午夜十二點以後看見不關燈的房間就會鑽進去。雖然說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誰家大半夜突然多出一個人不被嚇著。從此就到了十二點以後,村里家家戶戶都將房門禁閉,然後關燈。就是為了避免這位阿婆,你說是不是啊?」
馬叔說完給麻婆的碗裡加了菜。麻婆直接用手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也是趕上現在的好日子了,要是在過去,這種瘋人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家裡人不願養著,就讓她出來閒逛,在垃圾堆裡面刨吃的,晚上也不知道在哪裡睡。就算是大冬天的也就身上這點衣服,但是你說這人要是瘋了,身體就不會有病了。一般人穿棉衣在冬天都冷,這麻婆雪地里睡著,天亮了照常咿咿呀呀要吃藥喝。」馬叔的話讓葉千和彥林都驚訝不已,再次看這位披頭散髮的麻婆,好像也不像昨晚那麼恐怖。
吃完飯,主任就把麻婆送出了村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