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隨玉趕到大殿的時候還沒收場。
大魔王祈烏已經開始了第二輪殺戮。
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下面是人間地獄般的場景,可他的眼神卻極其淡漠。
親親兒子不在這兒,祈烏也完全沒有克制自己心情的想法,不爽了就只想找人來殺上一殺。
可惜了
「問清他們的情況了?」
下屬恭敬的彎下了腰,「說是仙門那邊的弟子,他說咱們這兒是個幻境。」
其實這種說法只是對了一半。
這裡是幻境,卻又不完全只是幻境。
祈烏如今的腦子很不清醒,發起病來就和神經患者差不了多少。
對於祈烏來說,這裡就是個大型的療養院和避風港,是他趁著自己腦子還清醒的時候,特地物色的場所。
既能夠讓他安安穩穩的養病,也能夠躲避一些人的刺探和暗殺。
畢竟作為尊主,下面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很服他的。
而這些能夠被他帶進來的下屬們,自然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也因為如此,在之前姜汾傷害了他們尊主之後,這些人才如此憤恨。
他們效忠的是尊主,而不是尊主的兒子。
「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他,你不能動。」
祈烏淡淡的警告了一聲,下屬連忙跪在地上。
他們自然知道,尊主說的是真的。
他們若是敢動了少主,尊主必然有本事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幻境?嘖!」
祈烏搖了搖頭,神情漠然。
連他都分不清楚,這裡是不是幻境了。
眼中閃過了一抹嗜殺之色,血色的唇微微向上勾起。
「既然是幻境,這些人死了只能怪他們不中用,仙門的人也無話可說。」
一根手指輕輕一勾,下屬立馬聽命行事。
「來人!」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下屬疑惑地回頭看去。
祈隨玉穿了一身綠色的衣裳俏生生的站在樹蔭之下,扶著一顆樹杆直喘氣。
祈烏眼中閃過了一抹興味,「這不是那小子喜歡的美人嗎?」
祈隨玉顫抖的收回手。
他手上的十顆銀針才剛剛被醫士給取了出來,如今一動便是鑽心般的疼痛。
「你還病著呢?」
一說出口的話語和她表面的柔弱卻完全不同,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讓下屬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放肆,竟敢對尊主不敬!」
「哎~」
祈烏隨意的揮了揮手,轉過頭來看著祈隨玉,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興致斐然,「你挺有趣的,可惜了,是那小子的人。」
如若不然,他倒挺有興趣帶在身邊。
祈隨玉只斂下眼眸。
祈烏哼了一聲,也沒興趣了。
除了在親親兒子的面前,旁人都不值得他壓抑自己的脾氣。
揮了揮手又要殺人玩,卻聽見了一股極其清雅的樂聲。
這小調很是熟悉,仿佛夏日的楊枝甘露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只是聽了一曲,祈烏覺得自己的頭痛症狀竟然隱隱的有些好轉。
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血色的瞳孔和長長的黑色睫毛交相輝映。
祈隨玉顫抖的放下了手,綠色的葉子掉在地上,額前晶瑩的汗珠低落,那張臉有種別樣的吸引力。
在金丹之前,他出門遊歷過一段時間,通過了母親之前所留下的話語,找到了關于美人戀的另一種解藥。
以樂聲相和,配上獨特的靈氣運轉之術,便能夠清心明神,減輕美人戀的疼痛。
這是母親為兒子留下的後路。
雖然祈隨玉曾經很是不屑,並且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替那個人緩解疼痛。
「你,你究竟是誰?」
祈烏直直的盯著不遠處的美人,只覺得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眉目閃過了一抹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