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要下雨,我們走快些。拓跋孤聽完她話,並無接茬,卻說了句不相干的。
其實我還有幾句話沒敢說。關秀咬一咬牙道。但……但我不是那種能藏得住話的人。教主,夫人的身體,以後也許還能懷得上孩子,但是卻真的很難保住孩子十月平安降生了。這於她來說也許是種折磨,所以你……你一定要小心,最好……別再讓她懷上了。
停頓了一下,關秀又道,不過這種事,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只是……說說怎樣於她來說最好。
天空中已有雨絲落下,將夜晚的空中掛的一閃一閃。拓跋孤很清楚地記得,上一次,蘇折羽被自己逼得江孩子拿掉的第二日,也這樣突然下起雨來。他望向天際。若這雨是這蒼天要對我說什麼,那麼,請說得更明白一點,好麼?
雨愈大。再走了一段,遠遠的只見有人撐著一把傘`無`錯``.`S`,正急急走近。拓跋孤目力好,已看清是程方愈。
教主,秀秀。他手中還拿著一把傘,迎上來遞給了關秀。
不曉得你們在哪裡——找了許久。他略含歉意,將手中傘擎了給拓跋孤遮。
白霜怎麼樣?拓跋孤忽地問起。
嗯……比較麻煩的。關秀皺眉。性命倒是沒有問題,但若要痊癒,少說也要半年——至於臉上、身上那些疤痕,我還沒想到有什麼辦法。
她停頓了一下。說起來,谷中現在也不止我一個大夫,謝延大夫也許會有辦法。
謝延——他還在?拓跋孤才想起。夏錚的眼睛有起色了麼?——原來這謝延正是上次在喜筵上被留下。試圖給夏錚治療雙目之人。
老實說——我沒有餘力關心太多。關秀道。只知他還沒走。不知進展如何。
他既沒走。想來並未治好。拓跋孤心道。夏錚今日沒出現,我倒把他忘了。
不過謝延擅長的是治毒。拓跋孤道。夏錚毒入雙目,才找他治。白霜的傷,只怕非他所長。
我……會盡力。關秀道。
拓跋孤的臉上竟是露出一絲苦笑.現在谷中麻煩實多。蘇折羽,白霜,夏錚——還有被卓燕帶回來的林芷。
原本是希望林芷能與折羽作個伴。他心下道。現在……林芷的蠱毒是最不穩定的,反倒成了個大包袱。
若有人現今追過來相對青龍谷做些什麼,恐怕吃不消。他心下道。今日方回。便徑直因蘇折羽的事情耽擱至了夜裡,本應找霍新等人詢問這兩個多月的情形、布置後續之事,竟都抽不出時間。
他伸手接過程方愈手中的傘,下巴微抬,示意他去關秀陝。事情太多,我便不回去你們那裡了。他說著停步,眉間籠著一層慘澹的愁霧,不知是雨意,還是心事。
關秀啊了一聲,道。但我還想說說夫人這幾天需服之藥,與適用之膳食。還有……
拓跋孤擺擺手。廣寒還在你們那裡吧?不少字你與她說便可。有什麼藥材膳食,叫她帶過來。
那那個女子白霜怎麼辦?家裡……夫人來住是沒什麼,但這一個不相干的女子,著似乎不妥?關秀略有些不安地道。
拓跋孤想了一想。那麼方愈,你晚些帶她去蘇扶風的住處——等她回來,交給她。對於她的傷,關秀,你這幾日儘可能想點辦法。
兩人都應了,便告退而走。風雨飄耶中,只見關秀緊緊地挽著程方愈的手臂。…
諸事纏身的拓跋孤,到第四日上,才略得清閒,有空想起了跟去顧家借住的卓燕。——大概也不能說清閒,因為卓燕——也算是纏深事的一件。
他未找霍新相陪,隻身到顧家欲見卓燕,卻被告知卓燕今日一早便不見蹤影。
但顧世忠的表情顯然亦不拿卓燕當外人,更不當他是敵人,談及此事時並未有半分感覺不妥之意。
拓跋孤卻自有提防之心——從朱雀山莊而來,從來只以利益為先、從未承諾自己任何事情的卓燕,做出什麼事情都不稀奇。不過若他去的是某個自己此刻正在想著的提防,那麼——事情怕還不算壞。
他離開顧家。
單家的門楣上還留著塊已經看不出白色的空白,卻沒有匾。本應緊閉的門鎖,今日卻開了。雨後初霽的早晨,並不猛烈的陽光下,灰塵仍是透著股霉味。這裡,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