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與霍新對視一眼。其實方才在這裡說的話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讓這個小姑娘提早知曉了卓燕的身份——假如她真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的話。若說真有什麼,更多的倒是顧世忠對卓燕和林芷的諸種不滿,以及要殺慕容荇報仇等事。照理說,他若怕拓跋孤再行追究女兒,理應連忙讓她進屋才是,現下卻抓著她不讓走,看起來倒似是怕她把方才的話告訴了誰。
聯想到卓燕說過挾孩曾纏著他要在谷中遊玩,拓跋孤心裡倒是明白過來,卻見顧笑夢已掙開了顧世忠的手,道,放心啦爹。
「放心」。拓跋孤心道。這小姑娘竟聰明得很,一下就看穿了顧世忠心中所想,但後半句話亦沒說出來,算是在我們面前也給她父親留足了面子。饒是如此,顧世忠還是被她一句話說得臉上一紅,手中一松,叫她跑走了。
令愛是個聰敏[無][錯] 3..姑娘。拓跋孤淡淡評價了一句。
小孩子不懂事……顧世忠解釋著。這段日子大家都忙,沒太多時間照看她,方才也不知她跑去哪裡了,想是正玩了回來,看見教主和霍右使,不好意思過來,所以就在外面……
我不與小孩子計較。拓跋孤揮了揮手。林芷既已沒什麼事了,我便改日再來。
等一等,等一等,誰說沒什麼事了。卓燕正大步地從裡間出來。教主,這個忙你要幫我——她人是醒了,可是身體冰冷——說起來我也是中了冰瘴之人。適才一運功。與她體內冰瘴之毒發起呼應。令得我自己也難受起來。你是熱性內功,就算不能解毒,替她驅走一些寒氣,也是好的。
冰瘴之間互起呼應麼。拓跋孤心道。那我倒該試試——以此法該能看出我自己究竟是否受了冰瘴之害。當下答應了,回頭囑霍新先行離去。
林芷的屋內,燈火併不明亮。她已勉強起身,帶著一臉病容,倚在桌邊。旁邊坐著的還有圓臉少婦、顧笑塵的遺孀滕瑩。看見拓跋孤過來,兩人忙都站起了。
我請了教主來幫忙。卓燕向林芷道。不消擔心,一定沒事的。
說話間顧笑夢在門外又探了下頭,隨即也跟了進來道,我——是關心林姐姐來的。可不是來偷聽。
笑夢。圓臉少婦滕瑩已走過去。也不早了。教主既要運功,我們便先去休息吧。
顧笑夢哦了一聲,滕瑩轉身又向拓跋孤福了一福,道了聲有勞,便伸手牽起顧笑夢退了出去。
拓跋孤看了卓燕一眼,道。她身上所中的冰瘴,我可以幫你暫時緩解。但另外一種毒。我沒法幫你,只能你自己解。
話語再明顯不過,但卓燕竟頓時尷尬起來,忙道,我知道,本就只是……只是請你幫忙驅去她身體一些寒氣。現在天氣炎熱,熬過這一陣,回頭也便好了。
拓跋孤哼了一聲,示意林芷就位了,便開始運功。
似乎順利得很,並無發現自己體內有任何呼應於冰瘴之毒的異狀。拓跋孤心下暗鬆一口氣,得知自己應是未受此毒所侵,心情頓時也大好起來,略略加了些勁。林芷只覺一股熱流向四肢之中散去,極是舒服,不覺呻吟出聲。
有頃,拓跋孤收去掌力,道,今日便到此吧。林芷身體尚綿軟,只能點頭意示感謝。卓燕扶她躺下了,拓跋孤卻又道,明日一早,你到小練功室來找我。…
卓燕一怔。我?
對。
能問問是為什麼麼?
來了就知道。
卓燕也只好抓了抓頭皮,應了一聲,過去開門。
門外走廊里黑魆魆地坐著一個人影,見門一開,光亮透出,忙靠了過來。
笑夢……?卓燕微感意外。怎麼還在?
我想看看林姐姐,都沒看到,就被攆走了。顧笑夢噘著嘴道。我看嫂子睡了,就跑來了——又不敢靠門太近,我怕呀……怕教主哥哥又說我偷聽呢……!
又?卓燕回頭看看拓跋孤。你們有什麼過節麼?
呀,怎麼敢跟教主哥哥有什麼過節。顧笑夢躲在卓燕身後,只露出半張臉,笑嘻嘻地說。
拓跋孤卻好像並沒聽到、看到顧笑夢一般,只向卓燕道,方才的話莫要忘記了。
卓燕見他要走,上前道,我送教主回去吧。
不必,你今日臉色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