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跑步過後,沒有回宿舍,又來到醫院的湖邊。深秋的夜晚有些冷,湖邊散步的人並不是很多。
她趴在湖邊的欄杆上,看著幽暗的湖面發呆。
蔣慕承打了電話給她,她沒接,她討厭他心裡有別的女人,她對他的占有欲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這對她來說,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她當時是小氣吃醋了說出口不擇言的話,可他卻是為了維護另一個女人。
所以從動機上,她就徹底輸了。
那個時候,她感覺蔣慕承是陌生的,也可能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她不知道他的過去,不知道他愛過誰,如今有沒有放下,她什麼都不知道。
有腳步聲靠近,蘇韻下意識側臉,她趕緊又別過頭,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她拿手背擦去眼淚,輕輕呼口氣,調整呼吸,練習好表情,這才才轉過頭,牽強的笑笑:「這麼巧。」
傅明琰沒說話,背靠在另一根欄杆上,盯著她的臉龐看了幾秒,他喉間輕滾,最終什麼都沒說,從兜里摸出煙,自己點上一支,又伸手把煙盒遞到她跟前。
蘇韻詫異的看著他,有點不明所以,後來她又都明白了。她手指輕顫,抽出一支煙,他又將打火機遞給她。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抽菸是在服務區,當時嗆的她差點流眼淚。
抽菸跟手術果然不同,她沒有這方面天賦,做不到無師自通。即便這是第二次抽菸,她還是被嗆到。
所以流眼淚變的這麼理所當然。
之後的時間裡,只有兩股煙霧隨風依裊上升,在空中糾纏,又隨即消失在夜色里。
蘇韻面對著湖面,傅明琰背對著湖面。
誰也沒再看誰。
這樣的沉默,傅明琰想到的就是他和她分手的那個晚上。他被家裡逼的走投無路,從國外回來,那天他來的匆忙,都沒有跟她打招呼。
聰明如她,好像已經預知了他們的結局。
在他們的小公寓裡,她就一直靜靜抱著他,那乖巧的模樣,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後來主動親他,他們怎麼撕咬在一起的,那些片段是模糊的,他當時希望那一刻會是世界末日,她臉上全部是淚。
一整天,他們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周圍的一切都被悲傷淹沒。
夜幕如期降臨,他要趕去機場,她還是沒說話,一直拉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就這樣又僵持了半個小時,最後他狠心的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
掰開她的右手,她左手又攥緊,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她的手指都被他掰紅了,後來他實在狠不下心再去掰弄她的手指。
最後她雙手一起鬆開,那一瞬,他就像斷了線的風箏。
從此再無依靠。
飛機起飛的時候,他知道,他把他的小女孩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
他和她的緣分竟連半生都不到。
再遇已是五年之後的現在,他以為她會過的很幸福,可他感覺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他看著她難過,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的眼淚比萬劍都鋒利。
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傅明琰把手裡的菸頭用力摁在欄杆上,始終都沒看她,「跟他...吵架了?」
&啊。」她鼻音很重,說完後,眼淚又啪嗒啪嗒落在欄杆上,這一刻她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委屈,因為蔣慕承的不在意,還是因為傅明琰五年前將她弄丟?
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傅明琰不經意抬頭時,就跟一道凜冽的視線在空中相接,無聲對峙了好久,他側臉對蘇韻道:「我先回了。」
蘇韻『嗯』了一聲,還是看著平靜的湖面發呆。
這時兜里的手機又震動了幾下,她猜到可能是蔣慕承發來的,雖然不想理睬他,可還是不自覺的掏出手機打開來。
蔣慕承:
蘇韻身體一僵,她緩緩回頭,蔣慕承出現在她的視線里,他雙手抄兜立在離她十多米的後方。
路燈下,他身上被暈染上一層金色,清冷矜貴。
蔣慕承抬步走來。
蘇韻又轉過頭去,莫名的委屈,不想搭理他。
蔣慕承走到她身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