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這一跪一磕,著實令陸判有些為難起來。
當然若非有朱爾旦在一旁,對於這樣的小鬼,陸判完全便可以置之不理。地府枉死城中,冤屈而死,難以投胎轉世的鬼魂,數不勝數。倘若每一個都要伸冤,那他這個判官豈不是要忙的再死一次。
「吳小姐且先起身,我身為地府判官,若是有罪之人死後,魂魄到了陰曹地府,定當秉公執法。然三界陰陽,皆有秩序,我又豈可亂了乾坤,擅自干預人間之事?」陸判這話說的義正言辭,只可惜一個朱爾旦就杵在旁邊,存在本事就是在否定陸判此言,當真諷刺。
吳小姐自然不知朱爾旦換心,以及朱妻換了她的腦袋之事,聞言只能苦苦哀求。
楚河卻一步衝上去,背對著陸判,正好擋住其視線,眼神中露出危險,冰冷的盯著吳小姐。嘴上卻滿是堅定和仇恨說道:「玉珍!你放心,無論是誰害死了你,我都會替你報仇。讓你能死的瞑目,早點去投胎轉世。」
對上楚河的視線,吳小姐渾身一抖,頓時便想起了前段時間,被支配的恐懼。
原本想要求陸判做主的心思,卻又漸漸的淡了下來。
「罷了!這人來歷也是不凡,我且先從了他,只願他能如他所言,替我報仇。」
想到此處,吳小姐便又不再哀求,而是如楚河之前吩咐的那般,與他一同走到裡屋,去互訴衷腸。
等到雞鳴三聲之後,方才在陸判的安排下,重新返回地府。
因為吳小姐之事的恩情,楚河固執的留在了朱府,要為朱爾旦鞍前馬後。
朱爾旦推脫不過,便也只能答應,卻堅持與楚河兄弟相稱。
以楚河的能力,自然也是將朱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朱家的產業也是蒸蒸日上。
時日一長,陸判與楚河之間的關係也嫻熟起來,不再如最初那般生分。
這一日三人又在飲酒,陸判卻突然對楚河說道:「楊經濟人!你可想知道,究竟是誰害了那吳家小姐?」
經紀人這個說法,當然是楚河自己出於某種惡趣味而提出來的。他在朱府做事,又非朱府家僕,自然也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
楚河眼睛一亮,頓時便望著陸判,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隨著為朱家帶來的利益越來越多,楚河在朱爾旦心中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果然不出楚河所料,這陸判開始主動交好於他。
「領導眼中的紅人,就是自己的兄弟。這可是官場上的基本法則之一,這陸判果然也是個懂行的。」廢了那麼大的心力,終於將事情掰到了現在這種程度,楚河心中也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陸判便將楚河早已猜到的前後因果,盡數都娓娓道來。
楚河卻好像頭一次聽說一般,表情時而憤怒,時而掙扎,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卻又灰心喪氣。
能在短短的數分鐘時間內,做出如此之多的豐富表情,楚河這也算是功力達到一定境界了。
「原來如此,仇家竟然是當朝太師,這仇···可叫我如何去報?」楚河最後嘆息一聲,整個人都像是被抽掉了精氣神,徹底的灰敗下來。
陸判決定說出這個真相,自然是早已經做好了打算。
看到楚河這般摸樣,便說道:「楊兄弟不必如此,要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舉頭三尺有神明。」
此言一出,楚河的頓時明白過來,便深深一鞠躬對陸判道:「還請大宗師助我。」
陸判故意又推脫了幾句,這才好似有些不情願道:「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有此仇未報,我若還坐視不理,確實有些不近人情。這樣吧!你再等半個月,半個月後便是鬼節。鬼門一開,陰氣沖陽,乃是一年之中,唯一陰陽斗轉之時。到那時我便做法,幫你除了這仇敵,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楚河聞言,便大喜過望,再三感謝陸判,並且表示一定牢記恩情,永不敢忘。
得到楚河的如此回應,陸判也滿意的笑了。
如此也讓楚河對朱爾旦的真實身份,更加的好奇。
他作為朱爾旦日漸倚重之人,都能受到陸判的刻意結交,足以說明朱爾旦的真實來歷,一定大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