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輛篷車在沙漠之中逶迤前進,首尾相連,遠遠看去,宛如一條黑色的長蛇。許多騎乘著沙蜥蜴的巡禮者奔馳在車隊的前後左右,神色堅毅,披風飄揚,精心打磨的小圓盾在夕陽的照射下閃爍著鮮亮如火的光芒。
梅林?艾弗里坐在其中一輛篷車的車尾,一面小口小口的啜飲清水,一面把淡灰色的乳酪塗抹到干硬的麵餅上。在他的對面,結束了偵察任務的巡禮者肯諾比?鷹眼也在吃著晚餐,擺在兩人面前的食物除了硬麵餅和灰乳酪之外,還有幾顆看上去紅艷艷,吃上去卻沒啥味道的仙人掌果子。
麵餅吃起來相當費力,乳酪的味道泛著一股發酵過度的酸臭,艾弗里好不容易吃了個半飽,急忙又喝了些水,漱掉嘴裡的那股怪味。肯諾比?鷹眼就不一樣了,他慢條斯理的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全都吃光,用手背抹抹嘴,這才露出微笑。
「你的表現真像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艾弗里先生。」他的語氣裡面帶著調侃的味道,「看來跟隨著商隊進入沙漠,沒有在你的身上留下什麼印記啊。」
「是嗎?我不這麼覺得。」艾弗里不動聲色的聳了聳肩膀,「依我看,還是你們部族的廚子手藝太差勁的緣故吧。麵餅又干又硬,幾乎像是石頭一樣咯牙就不說了,奶酪做出這個味道,該不是已經壞掉了吧?」
「沙蜥蜴的奶水就是這個味道的,做成奶酪之後,滋味還多少好了一點,直接喝下去那才叫精彩。」肯諾比嘖了一聲,好像回憶起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臉色居然有些發白。
「這是沙蜥蜴的奶酪?」艾弗里的臉色也有點不太對勁,喉嚨裡面似乎醞釀著一股酸水,「沒有牛奶或者羊奶嗎?駱駝奶也行啊。」
「牛和羊沒法在沙漠裡生存,駱駝倒是有幾隻,不過奶水主要供應給老人、孩子和病人了。」肯諾比解釋說,「從頭人、巡禮者到貴賓,都只有來自沙蜥蜴的灰奶酪可吃。」
「減速,減速,宿營地快到了!」一名蜥蜴騎手從篷車旁邊疾馳而過,一面高呼,一面揮舞著手中的多孔木杖,發出響亮的嗡嗡聲。「各車減速,參加夜間巡邏的人員做好準備!」
「總算到了。」
肯諾比吹了聲口哨,屬於他的那隻沙蜥蜴很快就湊了過來,把猙獰的腦袋搭在篷車後面。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被一雙爬行類的豎瞳所注視,對於艾弗里來說還是全新的體驗,雖然明知道這隻沙蜥蜴被馴化的很好,不過艾弗里依舊有種指尖冰冷、頭皮發炸的緊張感。
「艾弗里先生,你是先休息,還是先去頭人那裡說明情況?」肯諾比一面說,一面翻身跳上坐騎,不過沒有繫緊背鞍上的皮索。
這算不上什麼稀奇事,對於很多騎術還不熟練的騎手來說,繫緊皮索非常重要,可以防止他們從顛簸的沙蜥蜴背上掉下來,但是對於肯諾比這樣老練的巡禮者來說,就完全沒有必要了——他們只會在執行巡邏和戰鬥任務的時候才會系上皮索。
「當然是先去見見你們的頭人。」艾弗里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說,「我可不想在這片荒涼的沙漠呆太久,哎,肯諾比先生,如果我想要回到文明國度,最近的路程要走幾天?」
「幾天?」肯諾比的臉上浮現出有些古怪的笑容,「科爾帕爾與文明國度之間的距離,可不是用幾天路程能夠衡量的。這樣說吧,如果你花費足夠的代價,僱傭一整隊巡禮者充當嚮導和護衛的話,大約兩個月時間,就可以看到文明國度的邊境了,當然還要父神恩賜一段良好的天氣才行。」
艾弗里沉默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想到,自己距離文明國度已經有這麼遠了。精神力透支帶來的傷害非同小可,哪怕是魔匣那裡也無法提供治癒精神力損傷的藥劑,如果沒辦法返回文明國度的話,想要聯繫到智慧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我要在健步部族做客一段時間了。」艾弗里有些苦惱的嘆息一聲,「肯諾比先生,麻煩您帶路,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們的頭人了。」
健步部族是一個風俗比較獨特的沙漠蠻族部落,並不崇尚武力,而是對各類風土人情和傳聞逸事非常感興趣。不過在魯薩爾戈壁的諸多部落之中,很少有哪個部落會襲擊健步部族的篷車隊,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沒有健步部族傳播消息、交易物資的話,許多沙漠蠻族部落的生活都比現在
5遭遇尋路遺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