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給我住手!」
一道沙啞如草紙摩擦的聲音突破了層層雜亂的響動壓了下來——「祠堂重地,誰在放肆!」
「呂祖?」
「是呂師叔……」
「居然驚動他人家……」
「……拜見呂祖!」
「弟子拜見呂祖!」
祠堂內接連響起跪倒叩首的恭敬聲音,外面的七人在短暫目光交流後也相繼屈膝跪拜下去。丈天七褪去一身雄渾氣焰,姜虛靖則甩手將禁制變化全部散去。
「怎麼回事?」沙啞的聲音聽不出具體情感。祠堂內為首的老者恭敬答話,「回稟呂祖,是這樣……」
老者原原本本講述著事情的經過,沒有參雜私人怨念也沒多說半句廢話,或許是知道這位「呂祖」的脾氣性格,抑或者相信不用自己多說什麼,「呂祖」也可以判斷出在這件事情上孰對孰錯。
聽完敘述,呂祖的聲音從祠堂後面某處響了起來:「……如此說來,彌羅紅果已經只剩十二顆了?」
「是,只剩十二顆了……」
「……你們的看法?」
「廢盡修為,逐出師門……不過,他們不同意,然後,我們一致認為,最少也該處罰那名弟子在思過崖待上一段時日……」
「思過崖?」沙啞的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道:「罰他待多久?」
「三十年。」
「……三十年?」呂祖的聲音出現了一絲波動
「是……」老者有些遲疑,似乎有些擔心,隨後立即解釋道:「彌羅紅果畢竟是絕頂寶物,就這般被一個孩童毀去一顆……既然要留他在門內,那這三十年思過權當讓他靜心修行……」
呂祖一時不言,祠堂內也再無人開口,一時間祠堂內外一片靜謐。良久之後才有沙啞聲音再次傳出,話語中依舊毫無波瀾,但言辭卻嚴厲了幾分:「如此大事,兒戲不得……外面跪著的,七脈首座可是都在?」
祠堂門前的七人表情瞬間都有了變化,若說呂祖不識他們七人那是斷無可能,只需神識一掃便不會問出這般問題,但既然如此說出來,卻是讓所有人都有了異樣反應。祠堂內為首的老者氣息微滯,隨後如醍醐灌頂般立即醒悟,只聽他聲音愈發恭敬垂承,欣喜之情更是溢於言表:「回呂祖話,七脈首座都在外面!此事到底如何處置,還請呂祖定奪!」
外面七人將這一切聽得清楚真切,面上神情皆有所變。丈天七雙眸微眯,一絲冷芒閃爍消逝,嘴角的冷意也稍縱即逝。
呂祖語調平緩,鋒頭所指已然直接向著這邊七人而來:「彌羅紅果貴重至極,出此大事你們自該好生反省徹查……面壁思過三十年,你們七人可是另有提議?」
問話如山巒壓頂重重蓋了下來,除了姜虛靖與丈天七尚可鎮定外其他幾位首座都有了些許震動緊張神色,目光轉動間,幾人看向了姜虛靖與丈天七這裡。
「回稟師叔祖,我們七人對面壁思過這等處罰並無異議,只是這三十年實在太久長久……」
「那按照你的意思,該罰他多久?」呂祖打斷了姜虛靖話頭,沙啞聲音有些尖銳刺耳,一串接連言語迴響鼓盪,竟是不再給姜虛靖說話的機會,「你如今也是一派掌教,掐指一算,在這位置上已經坐了將近百年,這種事情雖說是初次碰到,但既然發生那總得有個處理法子……以你往常決斷經驗,憑心而言,如果不將那悖逆弟子逐出師門卻只是罰他面壁三十年,這等處置可算得上是重責?」
姜虛靖抬頭張嘴欲辯,呂祖卻沒給他機會。待呂祖最後問題傳進耳中,他囁嚅片刻,卻是下意識的答了一聲:「算不得……」
身旁丈天七身軀陡震,牙間頓挫正要開口那邊呂祖聲音卻陡然拔高:「既然算不得重責那你們還有何意見?難道非要彌羅紅果損失殆盡方可將他打殺處罰?想我堂堂道清傳承萬年,今日卻有當權掌教、首座為了一個觸犯門規戒條的弟子與祠堂前輩爭執生隙,這等事情傳將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真是……大失所望!成何體統!」
呂祖聲音愈發激揚高昂:「……戒律處刑自有執法殿在,按著門規戒條該如何便如何,哪裡來的這些無謂爭執?你們置門規於不顧卻在這裡尋釁,枉徇私
第五十六章上玄九層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