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國風雲
草長鶯飛,春日融融,越是平凡的人越容易滿足。
大福吃過早飯便拿著掃帚在季府門廳干起活來,哼著不知名的家鄉小調,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想著昨晚上二小姐貼身丫鬟沖自己淡淡一笑,便是可以讓自己今日回味一天了,立馬連幹活都多上了三分勁兒。正盤亘著如何多攢些銀兩,回頭給梨兒去南城首飾鋪買一朵珠花,梨兒帶上了一定好看極了,大福憨厚的臉上立馬揚起厚實的笑容,一轉身硬是把這笑容僵在了臉上,一時竟是三魂走了七魄,細細一看這邁入府門的絕美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大小姐當今的雍王妃。
&福,你傻愣著幹什麼?還不稟告老爺。」荷兒見大福拿著個掃把,呆愣的模樣似是從沒見過大小姐一般。
&噢——」大福一臉驚喜,轉身丟下掃把,一邊朝內院跑一邊喊,「老爺,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把大福高興得,竟是禮數什麼的都拋到了腦後,整個季府都被這聲嚷嚷驚得沸騰起來了。
後院中,季沐之正為雍王的事擔憂,來回踱步,坐立不安,遠遠得便聽見大福的叫喊聲,忙得迎聲而望,見大福一路奔來,急急相問:「大福你說什麼,是大小姐回來了?」似是極不相信。
&爺,是的——大小姐可不是回來了,您看,已是過了廊亭了。」大福知自從大小姐出嫁,老爺肯定也很想念大小姐。現在老爺極少作畫,以前有大小姐陪著,現在卻少有雅興。
季悅君再次踏入季府,光陰荏苒竟是已過兩月。季府一切都沒變,還是一樣的擺設一樣的物件,只是這心境再不像未出嫁般無牽無掛了。柳葉細眉下一雙美眸也染上了深宮貴婦人的惆悵,多的便是一個「情」字。季悅君雙手疊放在胸前,十指緊扣,盈盈移步,眼角里有著藏不住的擔憂。
&君兒回來了。」季悅君婷婷而立,端莊賢淑。
&季沐之的聲音透著歲月的痕跡,風裡的青衫映著兩鬢又添的白髮,卻灼傷了季悅君的眼。幾日不見爹爹好像又蒼老了幾分。
&季悅君又叫了一聲,歲月無情,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世家公子如今竟也是人到暮年。
季沐之慈愛得笑了笑,爽朗得應了一生,「哎——有什麼話跟爹進屋說吧。」
知子莫若父,季悅君的心踏實了些許,移步便跟著季沐之進了書房,坐在楠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落擺放在桌案的犀牛皮案屏上,紅珊瑚鑲成的梅花印在犀牛皮上煞是好看,一切靜若安好,季悅君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兒,雍王傷勢如何?可還好麼?」
季悅君聽到「雍王」兩個字,不由回過神來,「王爺傷勢很重,已是性命無憂。爹爹,且寬心。」
&就好,想必王爺吉人自有天向。」
&日君兒來,有一事想問爹,希望爹可以告訴我。」季悅君下定決心,今日必然問個究竟。
搓了搓手,季沐之看似淡然擺弄起拇指上白玉羊脂的扳指來,心裡卻深深地划過意思不安,低著頭避開季悅君灼灼的目光,「哦,君兒有什麼事要問爹?」
&兒,想知道雍王所說的難言之隱。」季悅君盯著季沐之堅定得道。
季沐之的眸子更黯淡了,無法否定的是內心亂作一盤。可太傅終究是太傅,淡淡笑道:「君兒想知道雍王的難言之隱,自該去找雍王去問,難道君兒也是糊塗了?竟跑來問爹爹?」
&君兒知你不會輕易說出緣由來。」季悅君早已料到季沐之不會那麼容易開口,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但是今日君兒一定要知道。既然爹爹不願說來,就讓我猜猜如何?」見季沐之默然不語,季悅君繼續道:「雍王的難言之隱只怕與他的身份有關,是對與否?」季沐之再次的沉默,卻是對季悅君揣測的最好佐證。
話音剛落,季悅君微提裙擺,靜靜得跪在季沐之面前,早已是淚如雨下,「爹,君兒的心好痛。不是為別的,只是因為王爺。女兒不想每天守在他身邊,一次次看著他遇險,在生死關頭,卻不知他致死守護的秘密是什麼。」
&兒,不想他每次都獨自背著秘密,卻硬要把我往外推,把我推給別人。女兒不想,不想,他一個人去承擔。」季悅君已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整個身子都在委屈得顫抖。
&你知
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