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趙光美一塊,簡單的跟李彝興見了一面,說了兩句客套話,便安排下人帶他們洗澡休息了,畢竟第一天剛到,誰也不能一上來就先說正事兒。
況且他也不確定這個紈絝子弟一樣的三大王真有正事兒。
三人洗澡的時候,王凱頗為好奇地道:「悅哥對那個李光儼好像很有重視啊,難道此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有麼?」
趙光美道:「有啊,連我都看出來了,剛才見李節度的時候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
「這麼明顯麼?」
兩人特別肯定地點了點頭。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在這化外蠻夷之地能有人如此向學,感到詫異而已,他是李彝興的侄子,他爹李彝景在党項人中也算是實權派的人物了,那麼他在整個党項內部應該也是頂尖那麼一小撮的人物,我今年新寫出來的策論,不到半年的時間人家就聽說了,這党項高層對知識文化的渴望,讓我覺得有些可怕啊。」
王凱道:「悅哥兒心繫天下,無時無刻的思量國事,在下佩服。」
趙光美笑道:「我看他啊,就是得知自己還有這麼高級別的崇拜者一時心裡爽罷了,你還真信他那鬼話啊。」
孫悅也笑了道:「三大王,你身上帶沒帶什麼比較珍惜值錢的飾品之類的?」
「幹嘛?我身上哪樣飾品不珍惜不值錢。」
「沒什麼,剛才那李光儼不是說他兒子滿周麼,既然知道了,我就想拜訪一下,,總不好空著手去吧。」
趙光美撇嘴道:「一個節度使侄子的兒子滿周,有什麼好看的?你要去你自己去吧,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一會我要玩兩個党項姑娘好好睡一覺。」
「行吧,那你玩著,我先走了。」
說著,孫悅直接站了起來,隨意的擦了擦身子就開始穿衣服。
「這就洗完了?你這是剛過水吧。」
「啊,懶得洗了。」
隨便從趙光美身上扣了塊玉佩下來,孫悅便在下人的領路下去見李光儼去了。
到了地方,李光儼的府上也算是人山人海,熱鬧不凡,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小公子正在抓周,李彝興也特意趕過來湊了個熱鬧,孫悅很自然的送了禮,找到李光儼寒暄了幾句,便跟著一塊看了起來。
「孫小相公,這就是我兒子,你看他才剛滿周,走的多穩,將來肯定是一個身骨結實的棒小伙子,我党項人的傑出武士。」
孫悅笑笑道:「這是自然,不過孫某覺得,眼下亂世將終,武夫終究是要不可避免的走向沒落的,如果有機會,還是讓令公子多讀一些書吧。」
「那是那是。」
「党項的習俗,也有抓周這一說麼?」
「本來是沒有的,不過我党項貴族受漢禮教化日久,大部分漢人的習俗禮儀,我們也是要做過一場的。」
孫悅笑著點頭,這大宋對党項沒有戒備,確實不是沒有道理的,絕大部分貴族都會漢話,風俗習慣也與漢人越來越趨同,實在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蕃了,這樣的民族如果有幾乎入主中原的話,其實用不了幾十年的功夫就會跟當年天下無敵的沙陀人一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再看場上的主角,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還穿著開襠褲,走起路來左搖右晃的,時不時的還啪嘰一下摔一跤,卻馬上渾不在意的又再站起來,這麼多的人瞅他,也不怕生,反而還樂的嘎嘎的,似乎有點人來瘋。
這特麼就是傳說中的党項中興聖人?
再看他腳下,零零散散地擺放著幾十樣各種各樣的小玩意,這李光儼似乎是想讓他學文多過習武,只見離著他近的,全都是書、筆、硯、紙等物,反倒是刀劍等殺伐之物,離他遠些,至於金石玉器等玩物,則離他更遠的放在了最外圍。
卻見這娃娃咯咯笑著一腳踩在身周的紙張上,登登兩步就跑了出去,一個沒站穩啪嘰一下就摔倒了,然後笑哈哈地一把抓過身邊的一張半人高的大弓。
李光儼的臉色不太好看,上前將弓沒收,笑著道:「這次不算不算,他這是摔了才選的這個,重來一次,重來一次。」
抓周這種事,在漢人習俗里也是當個樂呵居多,沒聽說有誰真是靠抓周來定終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