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紡轉過頭去,瞳孔殷紅:「那就讓她死。」
這種人,死不足惜。
江織的帽子是她的,也繡了字母z,帽檐壓得很低,口罩與眼鏡遮住了臉,周徐紡只能隱隱看見他眼鏡後面一點點隱約眸光,像黑暗的沙漠裡升騰的一簇火焰。
他還抓著她的手,沒鬆開:「你確定,要殺了她?」
周徐紡一時語塞了。
要殺人嗎……
她的手沾過血,但從來沒沾人命。
她沒回答,江織替她答:「行。」他把她拉到身後去,「人我來殺。」他毫不猶豫就拔出了一把匕首,目光定在駱青和心臟的位置。
要殺人,那也得他來。
周徐紡不可以。
地上的駱青和掙扎著坐起來,眼裡終於有了恐懼,雙腿蹭著地,不斷往後退。
江織不斷逼近,他抬起手,匕首反射的白光一閃……周徐紡拉住了他:「不殺了,不殺了。」
不能殺人。
再憤怒,也要有底線。
江織這才收了手。
唐想這時喊:「警察快來了,你們先走。」
她來之前,江織給了她原件,就在包里,駱青和那個疑心病晚期患者,也不知道在想搞什麼么蛾子。
江織把周徐紡掉在地上的眼鏡撿起來,帶她走。
已經醒了幾分意識的何女士突然衝過來,拉住了她:「駱三。」她心急如焚,「駱三你去哪?」
唐想把何女士拽回來,對兩個職業跑腿人說:「快走。」
江織立馬帶人走了。
後邊,駱青和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角滲血,她還在笑。
唐想聽了惱火:「你他媽到底在笑什麼?」
她爬起來,說了一句:「唐想,謝謝咯。」
有病吧!
「我的目標不是你,也不是那個原件。」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我贏了呢,哈哈哈哈……」
她這是瘋了吧。
這時,警笛響了。
駱青和沒有進警局,因為重傷而進了醫院。
傷有多重?
脾臟破裂,得開刀。
等她開完刀,意識恢復,已經是第二天了。她與唐想兩邊各有說辭,一方說駱青和蓄意綁架,一方說唐想故意傷人,都沒證據,警局只能暫時將兩人都扣押。
兩人都沒有立案上訴,四十八小時後,各自交了罰金,私了了。
長齡醫院。
駱青和養了兩天,已經能下地了,長齡醫院的蕭軼院長是她的親舅舅,只是她住院這兩天,蕭軼不在醫院。
她撥了個電話給他:「舅舅,是我。」
「有什麼事?」
「八年前,駱三的屍體是您親自處理的嗎?」因為那個消防員多管閒事,沒等到燒成灰便把人背出來了。
「是。」蕭軼問,「怎麼了?」
她分明聽到了,何香秀管那個怪物叫駱三。
她說:「沒什麼,遇到了點奇怪的事兒。」
這世上都有怪物了,什麼奇事兒也就都不奇怪了。
掛了電話,她把手機扔在病床上,手伸到枕頭下面,摸到那個紅寶石的發卡。
咔噠。
寶石取下來,露出裡面藏著的微型攝像頭。
「呵。」
她笑了一聲。
敲門聲響:「叩、叩、叩。」
她把發卡放回枕頭下面:「進。」
是許家老五許泊之,手捧著花進來了。
「你來幹什麼?」
許泊之把花放下:「看你啊。」他轉頭看她,那隻義眼動不了,就一個眼珠子轉過去。
「我們很熟?」她語氣輕蔑、敷衍。
許泊之笑,坐下了:「多來幾次就熟了。」
無事獻殷勤。
她不可能不防:「你是從哪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在醫院。」
許泊之沒有正面回答:「我上次就說了,我一直留意你。」
上次在酒吧,燈光暗,沒瞅清楚,現下兩人隔得近,駱青和才注意到他的臉,像動過刀子,那隻壞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