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勺子裡的湯濺到了手背,慕容憐手一顫,手裡的湯碗險些掉下去。杭州19樓濃情
「公主,你沒事吧?」香兒急忙入下菜刀,接過已經灑了一半的湯,舀了勺冷水,「快把手放進去。」
「我沒事。」慕容憐依她的話把水放進水裡,但緊皺的眉頭可看出燙得不輕。
畢竟是剛煮好的湯。
「二公主在嗎?」帳篷外,忽有人揚聲問話。
慕容憐一驚,抬頭看向簾門,不知會是誰來找她。
「奴婢去看看。」香兒連忙把水勺放下。
外面的人卻不等她回應便掀簾走了進來,朝慕容憐微微一福,「奴婢是長公主身邊伺候的婢女,長公主讓奴婢來請二公主一同前往參加晚宴。」
參加晚宴?
慕容憐瞬間想到了雲微瀾,如果去了,一定可以見到他吧?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有些遲疑,雖然傍晚見過慕容丹那些婢女,但並沒有仔細看,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婢女到底是不是。
萬一是有人戲弄她呢?
她搖搖頭,一個不被人惦記的公主,只擔了個公主的名頭,又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戲弄。
「公主,是長公主身邊的婢女。」香兒認出白露,在她身邊聲道。
慕容憐這才稍稍安心,也不敢怠慢,「那勞煩姑姑稍等,容我換身像樣的衣裳。」
從來不會有人到她這邊來,又擔心煙火會燙壞了衣服,她早已將白日裡穿的裙子換下,換了身葛布粗衣。
白露了頭,走到了帳篷外面。
慕容憐換著衣服,心裡忐忑地跳個不停。.19luu. 手機19樓
被冷落了那麼多年,突然被別人想起,這種感覺讓她最先感覺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害怕。
她已經習慣了被忽視,被輕慢,已經習慣了縮在自己的殼裡,已經認定自己會被人遺忘著過一輩子,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人。
慕容憐換上白日裡那件半舊的裙子,帶著香兒跟隨在白露身後,滿心不安,害怕,雙腿發軟,若不是香兒一直扶著她,好幾次險些跌倒。
而在遠遠見到那片明亮的火光後,更是全身顫抖得幾乎邁不開步子。
等到真正靠近,面對那被火光照耀著的人群時,她只覺得眼前發暈,誰的臉都看不清,誰的話也聽不見,只有虛晃晃一片,連腦子都是渾的。
「公主,二公主來了。」白煙看到她,湊近慕容丹的耳邊稟報。
慕容丹與皇后正著話,也不知到了什麼趣事,捂嘴輕笑,似乎並沒有聽到白煙了什麼。
白露見白煙已經知會了慕容丹,自然不會再稟報第二回,忍著腰痛站到了慕容丹身後。
慕容丹與皇后對慕容憐沒有理會,她身邊的慕容顯更不會理會,而其他人見他們不動,更不好開口,總不能做那個喧賓奪主的人。
何況,這只是個被皇帝遺忘在角落的公主,還不如在場的官家女兒珍貴。
皇帝倒是對這個女兒的到來給予了淡淡一瞥,但也只是一瞥,便轉過了頭去繼續喝酒,什麼都沒有表示,仿佛她只是一縷飄渺的空氣。
由此,儘管面前全是人,被熱心的長公主邀請來的慕容憐卻被晾在了一邊,無人問津。
「公主。」香兒扶著慕容憐,尷尬得不敢抬頭。
慕容憐身子一顫,咬著下唇緊緊抓住香兒的手,仿佛身邊的香兒是她最大的力量支持,連向皇帝請安的勇氣都沒有。
滿目的冷眼,皆是無動於衷,每個人都那樣冷漠地將她望著,使她有種被剝光了衣服拖出來示眾的感覺,讓她想要落荒而逃。19樓濃情 19luu.
雲微瀾清冷的眸光自皇帝,皇后身上划過,重重落在慕容丹那張修飾得找不出半瑕疵的臉上,「啪」地一下將手中酒杯擱在桌上,便要站起。
一隻手按住了她撐著桌面的手,她回頭,看到文璟悠然飲酒,只是按著她的那隻手帶了些許力道。
她抿了抿唇,沒有動。
的確,現在不是她出頭的時候,但慕容憐就該被人這樣踐踏?她既然看到了,就做不到不管。
「再等等,不定等會兒有戲可看。」文璟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