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群人火氣很重,對峙,一觸即發。
文選司領頭的是吏部郎中袁任霄,從四品,掌管文選司,負責全國官員的拔除,遷調。若是外放也是一上等府知府,晉升路線基本上調回京任六部侍郎或者各寺寺卿,京外就是奔著巡撫衙門去,參議參政,成為封疆大吏。
因此袁任霄的權責非常的重,甚至於其他五部的侍郎都未必趕得上,有『隱尚書』的暗稱,屬於不能得罪的那一批人。
魏學濂雖然是督政院的反貪局主事,品級卻只有從五品,這還是接連提拔上來的,去年他只有從六品,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與袁任霄都差的太遠,沒有可比性。
袁任霄今年不過四十出頭,能做到吏部郎中,他的能力自然不一般。
他背著手,氣勢凜凜的看著魏學濂,沉聲道:「魏學濂,本官乃是執行公差,若是你再敢阻擋,休怪本官不客氣!」
魏學濂寸步不讓,冷聲道:「你執行的什麼公差?皇家政院能有你們什麼事情?無非是假公濟私,藉機報復!你別忘了,皇家政院的院長是畢閣老,副院正汪大人已經調任大理寺卿,真要有什麼案子,也輪不到你們吏部來插手!」
袁任霄臉角瘦長,目光如鐵,道:「這個與你們反貪局,督政院無關!本官真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對,你可以向吏部,內閣,甚至你們靖王彈劾於我。現在,讓開!」
魏學濂臉角動了動,雙眼圓瞪。按照制度來說,袁任霄是有理的,他不能阻攔,現在的他有些理虧,仿佛是在故意阻擋吏部辦差,因此在氣勢上弱了一籌。
「大人,不能讓!」
「大人,若是你讓了,那政院這次畢業的生員都會被他們打發到旮旯里,我們身為前輩決不能坐視不理!」
「是啊大人,吏部這分明是報復我們反貪局抓了他們的人,若是就此退讓,咱們反貪局就沒法做事了!」
「今天他們吏部來皇家政院,明天就要去我們督政院了!大人,咱們跟他們拼了!」
魏學濂身後反貪局的人沒有魏學濂的理智,個個義憤填膺,寸步不讓,甚至比吏部的氣勢還足,怒氣更大。
魏學濂被這麼一架,自然不能退後,也背起手,冷聲道:「你們吏部不是在衙門裡辦差嗎?什麼時候跑出來了?想要動皇家政院,你考慮好後果了嗎?你們家尚書大人知道嗎?」
袁任霄占據著主動,無所畏懼,面無表情的直視著魏學濂,道:「現在雪越下越大,你若是再不讓開,休怪本官不客氣,真要鬧出事情來,別說你,就是你們靖王也討不了好!」
魏學濂明知袁任霄是故意來報復他,可也沒轍,吏部是打著『公差』的旗號來的,真要鬧大了,哪怕靖王現在入閣,比周應秋的品級高,不占理的情況下,靖王也不能強行庇護,甚至於鬧到內閣,秉持『公正』的畢閣老,說不得還要打他們督政院的板子。
「不讓!」
「有本事你們就拔刀!」
「王爺是內閣閣老,更是親王,我就不信畢閣老能拿他怎麼樣!」
「再說了,我們王爺剛入閣,能怎麼著?」
魏學濂的一干人很不忿,吏部分明是惡意針對他們,不能忍!
「那就是試試!」
「我們是執行公差,別說拔刀了,就算死幾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拔刀了,又能怎麼樣!」
袁任霄的人更氣憤,前不久他們的人才被魏學濂給抓了,現在他們要還以顏色,居然被擋在這裡,進退不得!還真當他們吏部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了!
魏學濂,袁任霄身後的兩群人火氣越來越大,眼見就要火併。
「住手!」
突然間,一聲大喝響起,皇家政院大門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邁步而出,目光冷峻,來到兩群人中間。
兩邊的人都微楞,紛紛看著他。
袁任霄看著來人,隱約有些面熟,皺眉道「你是誰?莫非你也要妨礙本官辦差?」
來人一身的政院生員服飾,目光掃過兩邊數十人明晃晃的抽出一半刀兵,神色肅然道「在下鞏永固,我不管你們的公差,難道你們要在這裡火併嗎?」
督政院與吏部火併,這要是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