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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姬氏姨娘,也算個可憐人了。看書否 m.kanshufou.com未見其人,已聞其生平。因著馮元與佟固的來往,下人早將這老姨娘咀嚼了個來回,綠鶯也曾無意中聽過幾耳朵——四十左右的年紀,性子軟和純良,在佟府太太的淫威下戰戰兢兢活了二十年,繼佟固之後,去年又生下個小子來,差點沒讓老尚書樂掉了牙。其實中途也生了幾個姑娘小子的,但不知何故,都沒長起來。佟夫人好強了一輩子,將這姬姨娘壓製得死死的,俗話說鐵打的爺們流水的妾,妾室一流便如朝花夕拾,常常是過眼煙雲,她能在佟府中安穩活了半輩子,確實不容易。
只是綠鶯不明白她的來意。雖同為人妾,可這位姨太太可是實打實的長輩,源遠流長上千年的簪纓之家,譬如隴西李氏、范陽盧氏、太原王氏等,都是極重人倫重規矩,這樣的老姨娘,在家中行走,連少爺也是要拱手拜一拜的。
綠鶯存著千般小心,猜測著這人來意,以這姨太太的立場,按理說不應該是她來馮府當和事老。再有,她來見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姨娘,有甚麼目的?難不成是來示威找麻煩的?
上過茶點,兩人便應酬起來。
「哎,前兒個不臘八嘛,老夫人嫌粥稀,非要吃圓子,還不吃湯圓,就吃炸圓子。這不,噎著了,一胸悶,就犯了胸口疼,這幾天一直躺著,下不了床,極是讓人擔憂。」姬姨娘拿帕子抵了抵眼角,一臉憂心狀。
一聽,綠鶯頓時恍然,女兒合離這麼大的事,怪不得佟老夫人沒來。圓子太粘,上了年紀的人不易吃,以馮佟氏來看,佟夫人至少也有六十好幾了罷,撿回條命也算幸運,當初劉家少爺就是被圓子生生噎死的,大張著嘴死狀悽慘。
不過讓她更為驚奇的是,這位老姨娘面相卻與實際年齡不符。銀盤滿月臉,丹鳳眼,唇瓣紅潤,身形纖細,走路裊裊婷婷似無骨,極具風情。看樣子不超雙十的年華,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她看起來比綠鶯年輕,起碼綠鶯因著孕時乍胖,產後這一瘦下來,鼻翼兩旁就有了一道不明顯的法令紋,而這位姨娘,笑容綻放,就猶如一朵盛開的嬌艷牡丹,絢爛奪目,大概是因這世間少有的美貌,與綠鶯擺在一處,分不清誰是長誰是幼。
這位姬姨娘倒會察言觀色,望著一眾驚奇的臉,心下得意。她也有些奇怪,不急著道明來意,竟先說起了不相干的,女人間的共同話題永遠都是胭脂水粉穿衣打扮。
「一早就聽我們少爺說起過你,說是馮府有個風華絕代的如夫人,善解人意,極是受寵,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嘖嘖嘖,瞅瞅,瞅瞅,這相貌,這身條,萬里挑一的好人才,我家姑爺果然是頂頂有眼光的。」笑容熱切,抓著身旁綠鶯的手,姬姨娘就滿頭滿腦地誇了起來,用詞遣句全都是極誇張的,但卻並不讓人感覺到是恭維,顯然是極會說話的人。
沒想到這人還是個自來熟的,雖知是客套,可好聽話沒人不樂意聽,綠鶯臊著一張大紅臉,擺手搖頭,簡直是謬讚了。
姬姨娘笑了笑,認認真真地看了看她的臉,忽然臉一正,嚴肅道:「你擦的是胡粉對罷,我跟你說,那個可不行,白鉛做的,越擦越黑,不到四十就得跟包黑炭似的了。」
綠鶯是極少見外人的,尤其是面對比她尊貴的,更是心中忐忑尷尬,因著事情敏感,她還在琢磨這人來意,對於這人說的甚麼脂粉甚麼黑炭的,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還沒來得急接話,春巧便急急忙忙搶了過去:「不用胡粉用甚麼呢?大家都用這個啊。」
只要是女子,甭管你是天庭仙女還是人間凡子,就沒有不愛美的。春巧話出了口才自覺失禮,紅著臉連忙要下蹲。姬姨娘卻忽地欠身,看樣子是要扶她起來,伸手之前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綠鶯,見她並未對自家丫鬟的冒失生出不悅,便毅然將手伸了出去,將還沒來得急蹲下去的春巧端端正正地扶了起來。
「春巧是罷?不用跟我見外,都是一家人。我用的珍珠粉,珍珠打磨成的,可擦可吃,肌膚透亮,延年益壽。說起來,也算是我命好。我家祖上曾有人供職太醫院,所以知道一些秘辛,曾有那駐顏有術的妃子,用的就是珍珠粉,聽說武則天皇帝六十七歲登基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