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瀟緩緩睜開眼,四下漆黑一片。\\www.yibigЕ.com/
「宣瀟,把頭髮擦乾了再上床,別怕麻煩,不然以後會禿髮的。」他出差回來,洗完澡,累得等不及爬上床,她拿了條大毛巾追在他後面叫著。
「胃藥放在一層抽屜,不要硬吞,來,喝點水。我煮了綠豆粥,你要吃點嗎?或者我給你榨一杯果汁?」
他從電腦前抬起頭,不耐煩地搖搖手,讓她帶上門出去。
她沒有動,就那麼挨在門邊,頭倚在門框上,默默地望著他。
許久,他才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
他仰起頭忙不迭地尋找,「小影?小影?」除了自己嘶啞的聲音在屋內迴響,一切都靜悄悄的。
想起來了,小影不在家,在醫院裡呢!
他再次仰躺回沙發上,衣服上一股惡臭的嘔吐物。真不錯,他還能找回家,沒有睡在街頭。
腦袋裡面像鑽進了一頭挖土機,轟隆隆響個不停。
他閉上眼,又躺了會,慢慢地坐起,走進洗手間,先用抹布清理了下沙發,然後洗澡,刷牙,給自己燒了杯開水,他倒了一杯,走進陽台,趴在窗戶上,小口小口地喝著。
天空是青煙色的,遠處的高樓籠著一層淺淺的暈黃。他沉默地注視著這座城市漸漸醒來。
迎面吹來一陣涼風,握著茶杯的手有一點抖。
他不是一次夢見池小影。以前在工地時,他有夢到她,醒來後,身子又熱又燙,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著與她的溫存。
那時血氣方剛,聚少離多,小別勝新婚,哪怕再忙再累,只要一抱到她,總要廝纏大半夜。
今夜,夢到她,卻是難言的痛楚刺破肌膚,綿綿密密,他心疼得發顫。
他向來思維獨立而清晰,現在卻感到神經和大腦短路了,他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是什麼讓他們之間變成這樣了?
他習慣了她的順從、乖巧,卻沒想過她生氣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從不曉得她倔起來會是這樣的堅定,他真的招架不住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一點點的,像被蟲蛀的葉子,慢慢擴散開。
他假設過許多答案,可他覺得每一個都不是正確的答案。
如果是為了別的女人,她怎麼從來沒有吃醋過?
如果為了他陪她的時間不多,她為什麼從來沒提過,再說他不是去花天酒地,他是為了工作。
如果他們不適合做夫妻,那為什麼要等到四年後才說這句話,不嫌晚嗎?
思來想去,他覺得她仍是無法原諒他那天衝動之下說的幾句氣話,雖然她不肯承認。
宣瀟揉了揉酸痛的額頭,收起杯子回到屋,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拿起車鑰匙,走出家門。
宣瀟能走到今天,不會被幾句話就給嚇退的。
說他愧疚也好,說他習慣也好,他可以換車,可以換房,但這輩子沒想過換老婆。
下了樓梯,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清冷的空氣,腦子清爽了許多。
超市開門很早,他沒買過禮品。他對促銷員說要去看一個做手術的病人,促銷員笑吟吟地很快給他裝了兩口袋包裝精美的補品。
付款時,手機響起。
是寧伊的,吞吞吐吐地為楊光的事道歉,說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問她可以回工作室上班嗎?
宣瀟公事公辦地「嗯」了一聲,掛了。
接著,又有電話進來,是燕南南,他蹙了蹙眉,直接按掉,接著關機。
他差不多全年無休,現在老婆住院,他該休息個幾日了。
這休息天頭開的並不順,宣瀟剛把車開出超市停車場,就被警察給攔住了。昨天他先是飛車去醫院,晚上,喝得醉醺醺地飛車回家,不知撞了幾個紅燈,違規停車多次,幸好喝醉酒這事沒被發現。
駕駛執照扣留,車吊走。他拎著兩口袋先去銀行交罰款,然後又拼命地打電話找熟人去交警大隊講情,等到把駕照和車弄出來,都下午四點多了。
等紅燈時,宣瀟控制不住怒火,氣得罵爹罵娘,罵前面擋道的車,罵路邊礙眼的廣告牌,罵人行道上不好好走路的行人。
前面擋道的車像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