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禮這段時間哪有什麼閒工夫能恰叫孟約趕上,不過是瞧著孟約遞來的帖子,像是有什麼事關生死的關竅,便就趕緊把事料理好,與同僚告個罪趕著回家來。
他回家時,孟約早已經到了,管家把孟約安排在正開著臘梅花的園子裡,僕婦已經擺開茶點,孟約卻坐在那長吁短嘆,一點吃喝的心思都沒有。楊廷禮哪見孟約這樣愁過,打因戲結識起,孟約就是個天塌下來也從不犯愁的性子。
「阿孟姑娘,怎麼回事?」
孟約: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呢。
楊廷禮比預期的回來得更早,孟約還在琢磨辭兒呢,滿心愁苦地看著楊廷禮,孟約好半會兒才深嘆一口氣道:「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說。」
楊廷禮還當她要說什麼天大的事,結果她來這麼一句,把人給吊得上氣不接下氣,楊廷禮若是身體差些,只怕早一口氣背過去:「那你慢慢想,待會兒還有人來。」
孟約遂問是誰,楊廷禮說你認識,孟約一聽還真認識,盧昆閬的長兄盧員嶠。盧員嶠雖出身門閥,仕途也歷經過波折,但如今走得十分順風順水。孟約聽著就隨口問一句盧員嶠來幹嘛。
「官家欲重用,命我與其一談。」
「盧伯伯是門閥出身,官家這時候重用,是要……」用其為憲政出力。
「看來《疾風令》沒白寫,這船說不好是會揚帆萬里,還是一時風光,便是官家自己也未能肯定。是以,官家也不勉強,肯不肯登這船,全看他們如何抉擇。」楊廷禮也不避諱,這也不是什麼秘而不宣的事,而是大傢伙兒都已經心照不宣的事。
孟約:什麼?那我豈不是白擔心了,誒,我真是杞人憂天啊!
「想好沒?」
「我想好了,而且想通了。」
楊廷禮怎麼忍都沒能忍住,狠狠瞪孟約一眼:「行了,也別說你想好什麼想通什麼,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別坐這氣我,氣壞了我小心官家找你拼命。」
這會兒,楊廷禮對宣慶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孟約連忙起身,茶都不喝一口便腳底抹油。臨到月亮門洞下邊時,回首遞個笑臉道:「蕭廚王讓人給我送了點心盒子來,我給管家了,回頭記得吃啊。」
「算你還識趣,行了,趕緊走。」
孟約放下心中一樁大事,松鬆快快地哼著歌出仰園,在外頭還遇到了盧員嶠,特歡騰地同人揮手打招呼。鬧得盧員嶠在門口盯著孟約的馬車良久,踏上泛園的台階時還問身邊人:「她同我也沒怎麼見過面兒吧,怎麼透著這般親近。」
僕從哪知道怎麼回事,僕從只知道在內心默默尖叫:啊啊啊啊啊……我剛剛見到打鼓人啦,活生生的,會笑會哼歌,還會特別歡快同人揮手打招呼的。
孟約這時已登上馬車返家,心情一放鬆,整個人從裡到外都舒坦了。這時候也有心情想《菊下樓》,也有工夫琢磨戲劇文學課的講義。上一回文學課講了些什麼玩意兒,孟約至今不願回頭多想,只能從下堂課開始,好生同女孩子人談一談,如何編故事。
叫孟約來說,也簡單,她從前也沒琢磨過這回事,抄著梗抄著套路抄著構思,慢慢的自然就能寫出自己的東西來了。
「眼瞅著又快過年啦,《菊下樓》上元日就要開演,我這才畫四本呢。」但願煩惱沒有了,靈感這小妖精又肯回頭來寵愛她。其實別說靈感,只要沒煩惱掛心,就感覺能坐下來好好動筆。
回到家中,孟約並沒有著手畫《菊下樓》,而是先把講義搞定。
王醴這天回來得早,孟約寫完講義正好給他過過眼,她自己則磨了一盒寶光松煙,用細細長長的狼毫勾線筆在雪濤宣上勾勒著人物線條。王醴給她修改好講義,遂又過來瞧她的畫:「這就開始以科研的方式做菜了?」
「都已經第五本,既然菊下樓已經在前四本里小有名氣,自然應該讓太祖發展一下個人愛好,不然太祖要生無可戀的。」是的,是時候搞點事情啦,所以當然要開始讓太祖開始弄他的精確美食研究。
在科學狂人眼裡,一切都是可以量化成數據的,太祖也肯定有這樣的能耐,所以讓太祖用這樣的精神去做美食,那再貼切不過。通過研究美食,還可以研究大數據,隨著季節變換氣候變化而產生的口味上的不同,這些都可以因為數
第三八六章 我真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