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蘇兄,」謝弼心領神會,立即叫了一聲,「您不是一直想著要去憑弔黎崇老先生的教壇遺蹟嗎?我記得老先生有些手稿……」
「在我府上,在我府上,」譽王立即接過了話茬兒,「黎老先生也是本王一向敬重有加的鴻儒,故而收藏了幾本老先生的手稿,怎麼蘇先生也是……」
「黎老先生門生遍於天下,蘇兄也曾在他壇下聽講過呢。」謝弼附和著道。
「這可真是巧了,」譽王忖掌一笑,「以後就更有得切磋了。」
這一下投其所好,連梅長蘇也不禁目光閃動,輕聲問道:「是哪幾本手稿呢?有《不疑策論》嗎?」
「有,有,」譽王大喜道,「就在本王的藏書樓內。先生如果想看,儘管到府中來,絕對沒有人敢攔先生的大駕。」
聶唯安看著梅長蘇意動的樣子,暗暗記在心裡。
太子看看情況不對,不禁有些著急,忙道:「桓弟也未免太小氣了,不就是幾本書稿嗎?人家蘇先生喜歡,你送過去就是了,還非要人家到你家裡去…你要真捨不得,那幾本書值多少錢,你出個價,我買了送蘇先生。」
被他這樣一激,譽王只好道:「我只是怕蘇先生不收,先生如果肯笑納,自然是立即送過去。」
梅長蘇淡淡一哂:「既然也是譽王殿下心愛的書稿,蘇某怎能橫刀奪愛?」
橫刀奪愛,聽到了這個四個字,聶唯安眼睛一亮。
雖然梅長蘇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是聶唯安隱隱感到了他的疲倦。
他從來就不適合這裡。
聶唯安清晰的感到了這一點。
「哪裡哪裡,蘇先生如今這般才名,如果黎老先生在世,必視你為第一得意弟子,這手稿歸於先生之手,那才真是再恰當不過了。」譽王故作大方。
"兄長,回去休息吧。"聶唯安
"這……"梅長蘇遲疑。
"我看蘇兄也有些疲倦,不如回去休息吧。"言豫津立刻附和。
兩人這一番較量,也說不上有什麼大贏大輸,眼見如此,倒下也不好久留,各自又客套地關心了幾句,便一起出去了。
梅長蘇和三人道了句告辭,便由聶唯安扶著向宮外走去。飛流跟在後面。
他們停了。
因為前面有一個人。
"你就是那個蘇哲?雖然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既然能進到這皇城裡來了,想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就讓我老魏來領教領教。"說著便已出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動作不得不停止,一把劍橫在了他的頸間,有絲絲鮮血滲出。
"何人敢在宮中尋釁滋事!"一聲怒斥傳來,聶唯安狠狠瞪了一眼那自稱老魏的男子,重新將劍收起。
"蒙大統領,我……"
"穆小王爺跟著胡鬧,你也跟著胡鬧!我蒙摯管不了他,難道我還管不了你。"
老魏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張嘴要解釋什麼。
"難道還要我送你?"蒙摯向梅長蘇走去,途中冷冷看了老魏一眼。
"不,不,我自己走,自己走。"
老魏走了,聶唯安回到梅長蘇身側,她注意到了蒙摯複雜的眼神,當然還有他們之間的低語。
看來今晚就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