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純淨而透明,幾朵蓬鬆潔白的白雲,緩慢的在高空中移動,一如悠閒的老鶴。
姜恆快步疾走,指尖緊緊攫著劍身。夏末的微風如同扶搖,廣袖高高揚起。耳畔灌滿村民們疾走奔叫的聲音,他仿若未覺,只感覺胸腔中有一個東西快要跳出來。
撲通,撲通!聲如響雷。
二房院外聚集了上百個的村民,憤慨地看著場中的黃家主僕。
雪梅釵橫鬢亂,渾身瑟瑟發抖,被刑氏攬在懷中,溫言細語的寬慰。
「你們這些刁民,是要造反嗎?圍著我們做甚?還不讓開?」黃帳房看著越聚越多的村民,色厲內荏。
劉承志怒目而視,罵道:「你們竟然敢闖到民宅中強搶民女,這天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今天一定要將你送到縣尊大老爺那裡,治你一個強搶民女的罪名。」
黃秋成側首睨他,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黃帳房傲然道:「縣尊?縣尊敢管我家的事情?你們這些刁民莫要忘了我家姓什麼……」說了這句話,負了雙手,環顧在場的村民。
微風吹起和著正午的陽光,輕輕撫過皮膚,莫名的衍生了一股寒意,村民們不由得後退一步。
黃帳房笑得高深莫測,得意非凡。
顧長生悄悄拉扯了劉承志的衣襟,低語:「劉二哥?」
劉承志低頭沉默不語,下頜骨一陣陣的顫抖。
他和敬民在田裡勞累了一上午,正準備收工回家的時候,突然有人跑來說有人到他家搶走。他第一反應就是黃家的人又過來了,抓起農具就往家裡跑。他害怕!家裡只有娘倆,黃家若是把雪梅搶走了,那可怎麼辦?孩子只有死路一條。
幸好,幸好……他跑到家時,村民們已經把雪梅從黃家豪奴手中解救下來。
黃家欺人太甚!明明收了家裡的錢。卻又跑來搶人。若將他送到官府,要是真如他家所說,縣尊不敢管,女兒的名聲白白地被糟蹋。可若是不送。難道以後就要時時防備著黃家來搶人嗎?
打死他!腦子裡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他吃了一驚。猛地抬起頭,看著前方那個滿臉陰霾的少年公子。
他的手,緊緊攫住了鋤頭。
打死他!只需要一鋤頭……打死他!女兒就不會再被人搶……打死他!打死他……打死……
劉承志的眼,充起了紅紅的血絲。
黃秋成驀地轉頭,直視劉承志,冷然道:「姓劉的,你家女兒今日傷了我的家奴,若是告起官來,你自認為有幾分勝算?」
「我家少爺說的對!」黃帳房諂媚的附和。再轉過頭時已是一臉的不屑,「你想明白點!惹了我們黃家,我看你將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承志的手凝結了動作,頓了頓後再將鋤頭提到了胸口處,雙目中射出怨毒寒冷之光。
這種神色是黃秋成從未見過的。心底竟生出一絲寒意,向後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後的家奴。
「你要做甚?」黃帳房凜然道,迅速站到了黃秋成身前,「你敢傷我家少爺,被我家老爺知道了,你全家都得陪著一塊死。」
顧長生大驚。急急拽住了劉承志,「劉二哥,你上有老下有小,萬萬不可……」
劉承志的眼中猶如兩團火,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似乎沒聽到顧長生的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的,離黃秋成越來越近。
黃秋成第一次緊張了起來!周圍全是這個村子的人,自己身邊只有十幾個人,要論起打架來未必能比得上這些經常干農活的農夫們,更何況這裡面還有一個心心念著要自己命的人。
他有些後悔了。不該不聽老爹的話從家裡偷跑出來。
「我告訴你,你敢碰官員子侄兄弟,小心全家都被流放。」黃帳房看到劉承志越走越近,驚惶道。
敬民拎著一根耙子,無聲的站在父親身旁,只等一聲令下,他便沖在最前面。劉承禮事後才趕過來,見狀也不多說,只是默默的站在二哥身邊。
「你敢搶我女兒,這是私仇!你站出來,我們打上一架,若是你打贏了只管殺了我便走,若是我打贏了留下你一條性命。」劉承志一字一句,緩慢的說道。
「我是讀書人,你可知今日你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