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賊漢不兩立,古有明訓,華夷虛嚴辨,春秋存義,生為軍人,死為軍魂;
魂歸來兮!」
林雲瑜回到武備學堂心裡惦記這書局這邊,乾脆給自己也請了一個夜假,來到沈家書局正好看到陳世傑匆匆過來,問清了緣由,林雲瑜就接過了宣紙很認真的朗讀了一遍。
讀完最後一句『魂歸來兮』,林雲瑜輕輕的放下手中的宣紙,目光堅毅,久久無語。
「文章寫的確實一般;」
看到林雲瑜不滿的眼神,沈兆翱話風一轉的說道:「不過裡面的內容倒是有些風骨,以手叩之,都能聽出唐風漢韻的迴響。」
「那還等什麼?」
陳世傑激動的說道:「既然何先生說《時報》影響的範圍太小,應該散發傳單,咱們現在就動寫手吧。」
「別急呀,就咱們四人就算是寫到天亮才能寫出幾張?」
沈兆翱沉思說道:「如果讓書局的排字工排版,量倒可以趕出來,可是《吶喊》這本書的進度就要耽擱一夜了。」
「不需要擠占《吶喊》的進度,咱們拿回去讓學員們幫助抄寫,五百學員一人十份就是五千份,夠了;想看的自會想法從別人手中借閱,不想看的,也不需要他去看。」
林雲瑜皺眉說道:「就是明天怎麼發?今天周末咱們可以出武備學堂,明天咱們誰都出不來。」
看到沈兆翱和陳世傑望過來的目光,吳威揚也是一臉的無奈:「書局這邊我可以全權負責,可是發傳單我還真沒有人手,大人前兩天已經下令閉營,普通軍弁一律不許離開營區。」
「更關鍵的是要求這些發傳單的人得有一份責任心,不是見人就給,要發到需要看的人的手裡。」
林雲瑜補充道。
「咳咳。」
客廳的後廂房傳來兩聲輕微的女子的咳嗽聲,沈兆翱笑著對這布簾說道:「小妹有話就出來說,都不是外人。」
聽到沈兆翱的話,後廂房裡面的那個女子也不扭捏,布簾一動,就掀簾走進了前廳,雙目靈動如漆,清秀白淨的江南水鄉女兒的俏臉上,帶著微微的緋紅,朝著吳威揚幾人行了一個衽行禮。
「吳大哥,林大哥,陳大哥。」
聲音清甜悅耳,帶著一絲蘇杭的糯軟,
「不敢,不敢。」
吳威揚幾人也都連忙回禮。
看到吳威揚幾人都目光灼灼的望著她,那個少女落落大方,絲毫不見生怯,微笑的說道:「諸位哥哥,這件事其實可以請博文書院的學員們幫助;我想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兒,他們總應該願意的。」
這個清秀女子的話讓眾人目光一亮,陳世傑當即就提議道:「我建議咱們給北洋水師學堂也送一份,不需要他們幫助撰寫,發傳單;只是讓他們看一看,這種好文章就應該讓更多的人看到。」
沈兆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臉激動的陳世傑一眼。
「如果想擴大影響,等大後天第一批《吶喊》出來之後,五百本我建議只給武備學堂兩百本就夠了,剩下的送給水師學堂,醫學堂,電報學堂,博文學院閱覽。」
吳威揚補充道。
「呵呵,威揚大哥倒捨得給何先生造勢;真不敢相信,十來天之前還是高升號上面的一個普通的哨官,在丟了官衣之後,就突然大悟,寫出了如此的警世奇書。」
即使沈兆翱再怎麼一本正經的表情,眾人也都聽出了裡面的意思揶揄。
「這是哪個頑皮孩子的塗鴉,?」
沈兆合的秀目就看到桌上的一張宣紙上面,上面歪歪扭扭目不忍睹的寫著一個名字,一句話,一行詩:
何長纓,
弱國無外交,
今日長纓在手,何時手縛長龍。
她走過去好奇的拿起來:「這字寫的也好奇怪,簡化了好多的筆畫。」
「噗呲——,」
沈兆翱笑著說道:「這字就是出自《英靈祭》的何先生的手筆。」
「呀!對不起,我不知道。」
沈兆合頓時驚的小手捂嘴,一張俏臉就羞得通紅。
「我不考慮別的,就沖他能寫出這本《吶喊》,他何長纓就當得起我一聲『先生』。
第三十章 一起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