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艱難抬手一指。
所指對象,正是被他一刀刺中,現在仍舊躺於血汩里人事不醒的李芸。
他的親生母親。
「所以你費盡心機,作出一幅被迷夢纏繞假象,最終想要針對的人,其實就是她吧?」
沉默。
半晌後,秦古淡淡反問。
哈哈!
徐長生癲狂大笑。
一邊笑,一邊肆無忌憚道。
「沒錯。」
「最初就是為了她。」
「只有她不存在,這個世界,一直死死束縛我的東西才會真正消失。」
「為了達到這一目標。」
「我一次又一次試驗。」
「廳內雕像,是在幾個月前,被我執意要求,才會擺放在哪裡的。」
「知道為了今天這一切,我吃了多少苦嗎?」
「不僅要在夢境裡保持清醒,還要操控一個毫無生命的雕像,當作替身。」
「甚至我不得不要求自個,一邊身處夢境,一邊強行保證,夢境之外的我,能夠按照意識自如行動。」
「為了獲得完美效果。」
「我覺得,自個似乎已經分裂。」
「分裂成兩個不同的自我。」
「一個依舊是她所希望的徐長生。」
「另一個卻是,對她充滿仇恨的徐長青。」
「天見可憐,儘管為此付出了級代價,但我依舊成功了。」
「成功之後,我突然現,原來自己是如此強大,強大得可以將所有人,當作棋子般戲耍,甚至是殺戮。」
「就連警備局,與他們所看重的精密儀器,都並未現一分破綻。」
「甚至是獵手,不也在夢境中,被我控制的不死無臉面具人,擊潰至鎩羽而歸嗎?」
「所以我決定改變目標,曾經所有對我有所虧欠者,都是對象,欠我的,他們都必須還我。」
「不還?我就親手去取!」
整個人已然分裂。
明明聲音越說越虛弱。
但狀態,尤其是眼裡不正常癲狂,卻是越說越濃郁。
秦古震驚了。
歪腦袋看了他三秒。
嘴裡不禁驚嘆道。
「不學自通的人才?」
「僅憑執念,就能達到這種地步。」
「要是沒有走偏。」
「妥妥地獵手新星呀。」
眼中癲狂轉化為淡淡遺憾。
徐長生咬牙切齒虛弱大笑道。
「是嗎?」
「我也這樣以為。」
「可惜我親愛的媽媽存在一天,我就永遠不可能自由選擇自個人生。」
「現在你明白了吧?」
「不是我想走上歧途,而是她與他們,聯手將我逼入這條歧路。」
「想知道如何獲得更多源力嗎?」
「看在你是唯一一個,識破這一精妙計劃傢伙的份上,來,靠近一點,附耳告訴你一個秘密。」
遺憾在回應中,逐漸消失。
徐長生眼睛變得清澈。
清澈如一個孩子。
真誠而坦然。
眼中興奮浮現,沒有猶豫,秦古蹲下。
依言將腦袋湊向徐長生。
越來越近。
左手陡然向後一抬。
緊緊抓住一隻手腕。
被控制手腕無法動彈,其下,一把染滿鮮血裁紙刀,刀尖,離秦古後頸大動脈,只剩下不到三寸距離。
「長生兄,你想告訴我的秘密,不會就是,一把刀在割破大動脈後,我還能堅持活多久一事吧?」
眯眼。
微笑。
秦古淡然反問。
依舊滿眼清澈,如同那手與刀根本不是他的,徐長生靦腆笑答。
「怎麼可能?」
「如此陰損之事,我怎麼可能會做。」
「是不是你神經過於緊張。」
「以至於他人任何不經意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
秦古連連搖頭。
左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