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擇不信鬼魂殺人,但鑑於最近狀況,以及朱善的死因的確詭異,還是告之聖祖觀。
不過玄陽子似乎不屑理會與皇帝皇嗣無關的人,依舊不出面,只把王同打發來了。
上官月上上下下打量王同:「你不是只會點燈嗎?」
「別小瞧了我。」王同說,擺出倨傲的架子,「我天賦異稟才能被選入聖祖觀。」
「不是你祖父花錢塞進去的嗎?」上官月再次哈哈笑。
「王家那麼多子弟,只為我花錢,說明我有天分。」王同笑說,將拂塵甩了甩。
上官月點點頭,笑說:「這話說得的確有些道行了,沒白點了這麼久的燈。」
提到點燈,王同也再撐不住了,直接躺在地上哀嚎一聲:「快別提點燈了,再點下去,我就熬死了,我來京城是嚮往繁華之地,誰想到一天天被關在觀里。」
說到這裡啐了口。
「都是李十郎害我。」
李大將軍要是聽到了又要氣個半死,上官月心想,蹲下來看著王同:「小聲點,小心李十郎的鬼來嚇你。」
王同一手甩拂塵,一手按住腰裡的鈴鐺,警惕地左右看:「小爺怕他?來了正好,讓他魂飛魄散。」
上官月明白了,看著拂塵和鈴鐺:「這是玄陽子給你的法寶?」好奇問,「怎麼樣?那朱善真是被鬼殺了?」
王同一臉失望。
「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他說,「老祖說,只要鈴鐺響了,就說明有怪異,但我把朱善家都走遍了,也沒響。」
他說著搖了搖鈴鐺。
上官月好奇地看著毫無響聲的鈴鐺,聽著王同繼續傳來的話。
「那朱善自己把自己勒死也的確怪異,不過仵作說,有人有夢遊症,會夢裡殺人,萬一朱善是夢裡自己把自己殺死呢?萬一他做夢以為自己是在殺人,其實是殺的自己呢?」
王同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好玩哈哈笑起來。
夢裡自己把自己殺死?上官月若有所思,自己殺自己不太可能,尤其是朱善這樣的人,但如果是夢到被別人殺呢?會不會就
這聽起來更荒謬。
「京城傳說鬧的鬼如今也就兩個,一個花小仙,一個蔣後,不過這兩人,不對,兩鬼,一個纏著李十郎,一個只盯著皇城,只怕都不知道朱善是誰,殺他有什麼用。」
嗯,其實不是,上官月心想,京城裡除了這兩個鬼,還有一個,白循的女兒,白籬。
要這麼說的話,朱善是在查蔣後黨,白循一家就是因此而死,那白籬殺朱善是最合情合理。
上官月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趣,也哈哈笑起來。
一夜狂歡,樓船上的人變得比鬼還憔悴,伴著晨光遊魂一般被僕從們接上車扶上馬,各自散去。
船上燈火熄滅,人聲消散,上官月慢慢走在船艙外,似乎無法適應晨光,閉上了眼。
忽地他耳朵微微一動,人猛地向前撲倒,就在身子前傾的瞬間,嗡一聲一支箭擦過他的耳邊,沒入船艙上。
與此同時,沉睡的樓船活了過來,無數人影奔走,將撲在地上的上官月瞬時圍住。
另有十幾道身影從樓船上向羽箭射來的方向奔去。
這一切發生在瞬間,瞬間樓船又安靜下來。
沒有第二支箭射來,也沒有其他的殺氣湧來,甚至如果沒有那支沒入船艙的羽箭還在顫動,就像是幻覺。
上官月趴在地上,手枕著頭,看著上方的羽箭笑了笑。
「公子——」瑞伯從樓上翻上來。
「我沒事。」上官月說,再對四周的護衛們擺手,「退下吧,這是個神箭手,要的是一箭斃命,一擊不中人就走了。」
護衛們散開,瑞伯看著還趴在地上的上官月,說:「神箭手是跑了,但還有人沒跑。」
上官月看他,饒有興趣問:「誰買兇殺我啊?神箭手可不便宜。」
瑞伯神情惱火:「上官可久。」
上官月笑了,幽幽說:「我就知道,我這條命,也就配跟這種東西撕扯。」
「這狗東西,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