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
鐵木子給出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個月。
一個月足夠環遊世界,卻不足以讓顧盼兮積攢足以跟大武朝廷分庭抗禮的實力,對狼狽為奸的時問政、時非正和時非篤三父子,發起反攻。
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車廂之中,一時之間靜默得讓人窒息,就是一根針墜地,響聲怕是都能迴蕩三次。
沉默了良久,顧盼兮才開口查問起時非清中毒的緣由。
&鐵,告訴我,非清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鐵木子淡淡道:「依照為師推斷,非清身上的斷情草毒,應該是匈奴人最後射出的那支箭所附帶。非清中箭的同時中毒。」
顧盼兮登時睜大了眼睛,急問:「既然如此,趙忠豈不是也中毒了?」
時非清中了斷情草毒,已經足夠糟糕了,如果再加上個趙忠,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更加棘手的是。時非清好歹還有父母兄弟可以提供鮮血,趙忠自小跟著時非清,什麼父母兄弟,都不見蹤影,他如果中毒,那就真的是死定了。
此刻的顧盼兮,已經無力承擔更多親近之人的不測。
好在鐵木子搖了搖頭,開始解釋了起來。
鐵木子先是從夜鶯手上,接過了匈奴人射出的那支箭的箭頭,說道:「盼兮,你看看這支箭頭的尖端。」
顧盼兮眯著眼睛去看,一旁的李雲龍連忙拉近火把,為她打光。
顧盼兮就著火光看見,那尖端上頭,有一個小孔。
&是?」
&為師推斷,那斷情草毒,應該是被裝在一個小囊里,安到了這箭頭挖空的尖端之中。那匈奴人射出來的一箭,貫穿趙忠之時,毒囊未曾被擠破,一直到扎到非清身上,藥囊才破了。因而趙忠僥倖逃過了斷情草毒,非清卻慘遭毒手。」
顧盼兮一時無語。
這麼說來,本來應該被這一箭射中的時非清,並非撿回了一條命,而只是延遲了死亡的時刻,而忠心護主的趙忠,他的忠心沒有被上天辜負,不但保住了性命,還躲過了斷情草毒。
這冥冥之中,到底是什麼天意?
顧盼兮不願想,也懶得想了,她長嘆一口氣,沉著臉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南下的計劃還要繼續下去,不能就此擱淺。老鐵,這一路上,非清就仰仗你好好照顧了。」
鐵木子重重地點了點頭,顧盼兮一咬牙,撥開車廂帘子,鑽了出去。
顧盼兮是一心只想陪著時非清,只是她身為神機軍副帥,必須挺身而出,主持大局,否則本來就開始散亂的軍心,只怕會更加支離破碎。
顧盼兮騎著摘星,在李雲龍的陪同下,巡視了一圈神機軍兵士們,見他們個個都有些垂頭喪氣,當即抽出馬鞭,在空中猛地揮了幾下,弄出啪啪亂響。
神機軍兵士們聞聲抬頭,凝視著顧盼兮的面孔。
&位,本帥知道你們很沮喪。本帥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故,挫敗了你們的內心。本帥知道,你們為前途未卜而感到擔憂。」
顧盼兮說話時,所有神機軍兵士,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生怕顧盼兮會因為他們的沮喪、挫敗和擔憂
&對他們大加責罰。
可是顧盼兮非但沒有朝他們發怒,反而在馬上滿懷歉意地一躬身,對他們說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本帥辜負了你們的期望。是本帥,對不住你們!」
看見如此情形,所有神機軍兵士,包含李雲龍在內,都驚得手忙腳亂,情急喊道:「副帥言重了!實是屬下辦事不力才對!」說話間,他們就要下跪。
&本帥站好!」
顧盼兮杏眼一圓,抬手喝止眾兵士。
&帥心中清楚,這種種錯誤,應該歸咎於誰。你們無需與本帥相爭!」
跪到一半的神機軍兵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顧盼兮深呼吸一口氣,這才說道:「本帥要跟諸位坦誠,接下來的路,會分外難行。接下來的處境,會分外兇險。所有人,都可能付出性命的代價。所有人,都可能因為我顧盼兮而犧牲。但我顧盼兮可以保證,最難行的路,我顧盼兮一定會走在最前頭。最兇險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