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酒這個字,蕭言之趕忙伸手蓋住杯口,道:「酒就不必了,今夜父皇也在宮裡擺了宴,不好帶著一身酒氣回去。」
秦泰一怔,勸道:「只是一點桂花酒,應該無礙。」
&大人這裡若是有杯清茶,自是最好。」
秦泰覺得無礙,他可是覺得有大礙!天知道他這一口酒喝下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裴澤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他還要在這裡跟秦泰假笑多久?
&卿,給殿下沏茶。」秦泰只能妥協。
&秦青卿低聲一句,而後便離開大屋去找來了茶葉和茶具,坐回蕭言之身邊,安安靜靜地煮茶。
大屋裡一時之間又沒人說話,秦泰也覺得蕭言之此時的狀態並不適合說那些他原本打算說的事情,只能給長子秦風仁使了個眼色。
秦風仁會意,想了想便開口問蕭言之道:「聽聞今日大殿下是與其他三位一同出遊,不知兩位殿下和武成王去了哪裡?」
秦風仁此話一出,秦風明差點兒把嘴裡的酒吐出來,秦泰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恨地瞪著秦風仁。
蕭言之撇撇嘴,笑著看了秦風明一眼後才回答道:「誰知道呢,保不準是在長安城的哪條街上閒晃呢吧,也不知會不會來大安坊里湊個熱鬧。」
蕭言之的這句話就叫秦家人更難接下去了。
恰巧秦青卿的茶泡好了,便倒上一杯,遞到了蕭言之面前:「王爺,請用茶。」
&謝。」蕭言之端起小小的茶杯,卻只拿在手上輕輕搖晃,大屋裡就又沒了動靜。
&爺似乎已經習慣了宮中的生活?」這話是秦風明說的。
蕭言之抬頭看向秦風明,笑道:「宮裡伺候的人多,比起在家時什麼都要自己做,那日子自然要舒坦許多,這日子若過得舒坦了,習慣起來也就快了。」
秦風明又道:「王爺若是能搬到宮外王府里住,就凡事都能自己做主了,再接管六部其中任何一部,那日子會過得更舒坦。」
&管六部其中任何一部?」蕭言之眉梢輕挑,「秦少卿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是個鄉野莽夫,如何管得了朝政大事?」
秦風明不以為意道:「但凡皇子,哪個是自己親自管事兒的?王爺您不會,秦家有人會啊,咱們可是表親,這親人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王爺您說對嗎?」
&這話在理,」蕭言之點點頭,卻在秦風明露出笑意時話鋒一轉,道,「可最怕的就是沾親帶故,卻又非親非故,能同甘,不能共苦啊。」
秦風明是真不知道他們家與蕭言之這親戚關係是有多親,他也只是聽秦泰提過幾句罷了,這會兒一聽到蕭言之這話,就先看了秦泰一眼。
秦泰接下蕭言之這話,嘆息一聲後,似感慨萬千般說道:「這世道,父子可以刀刃相向,兄弟也有手足相殘,連至親血緣都無法信任,那些個所謂的表親和朋友就更是信不過了,人活一世,唯利是圖啊。」
聞言,蕭言之轉眼將這金燦燦的大屋又打量一遍,輕笑道:「那秦大人這一生,可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了。」
秦泰朗聲大笑道:「殿下過獎,臣還差得遠呢。」
&秦大人都差得遠了,那我可該如何是好啊。」蕭言之半真半假地說道。
秦風明立刻跟一句,道:「王爺說這話,是要將下官置於何地?比起下官等,王爺您可是能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啊。」
蕭言之看了秦風明一眼,道:「月雖美,可卻不好摘啊,一不留神是要丟了性命的。」
&此才需要有人輔佐王爺,在下面給您扶好根基。」秦風仁總算插了一句進來。
蕭言之左右看了看,突然放下茶杯,抑鬱地嘆了口氣,道:「你們父子三人是有心不想讓我好好過個節啊。」
秦泰一愣,跟兩個兒子交換一個眼神,便舉起酒杯笑道:「不敢不敢,平日裡的習慣罷了,不將政務理清,臣無心玩樂,無意掃殿下的興,臣自罰一杯。」
話音落,秦泰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秦風仁和秦風明兩人陪著喝下一杯,而蕭言之卻是連茶杯都沒拿起來,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秦泰,那笑容溫和如春風,卻叫秦泰心裡打鼓。
在心裡衡量一番,秦泰再度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