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終生難忘的生日
月亮已近天心,約莫是夜裡亥時了,四周岑寂,只有閩江渾厚的流水聲永不停歇。
這裡屬於侯官縣與福州接攘之地,荒郊野外,僻無人居,周宣與清樂公主並肩坐在江岸青石邊,好象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清樂公主把腦袋靠在周宣肩膀上,看月輪皎潔,沉浸在愛情甜蜜里的公主也滿腹詩情,不過她不會作詩,記起父皇很喜歡的一首長詩,便輕聲吟唱道:「——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宣表兄,這江、這月,今夜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對不對?」
周宣沒想到叛逆任性的清樂公主還有這樣的多愁善感,少女的心思是很複雜的呀,摟著她腰的手臂緊了緊,微笑道:「希望不要有煞風景的人來打擾,你等一下,我去做點防備,以防萬一。」
周宣跳上江堤,就地取材,用藤蘿和草葉編了一條絆馬索橫在小路中間,這江邊小路本來就荒草離離,藤草編成的絆馬索很是隱蔽。
周宣又用紫丁香的花枝結了一個綠葉冠,采了秋葵、蝦衣花,還有其他幾種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插在綠葉冠上,做成了一個美麗的花冠。
周宣捧著花冠回到清樂公主身邊,說道:「斛珠,離京時姑母娘娘曾囑咐過我,要我在船上好好為你慶祝十八歲生日,『照夜玉花驄』就是姑母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一直就在船上,事先不讓你知道——」
清樂公主望著古柳下的「照夜玉花驄」,眼裡淚光閃動:「母后喜愛騎馬,『匆匆』是母后最心愛的坐騎——宣表兄,母后把『匆匆』送給我,母后也是很愛我的是不是?她也捨不得我遠嫁南漢吧?」
周宣道:「當然,所以姑母娘娘叮囑我一定要讓你過一個快快樂樂的生日,可是現在我們比較狼狽,我不能送你別的東西了,這個花冠送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清樂公主美麗的大眼睛眸光盈盈,唇線優美的嘴兒可愛地一噘,撒嬌道:「宣表兄為我戴上。」
清樂公主戴上了花冠,到水邊俯身想看看自己的倩影,流水沉沉,哪裡照得出影子,便抬起頭問周宣:「宣表兄,我美嗎?」
周宣由衷道:「美!清樂公主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古往今來最美麗的公主,我發誓。」
清樂公主「格」的一笑:「宣表兄只見過我一個公主吧,沒得比,獨此一家,當然最美——說說,宣表兄見過的女子當中我算不算最美?」
明月下,大江邊,頭戴綠葉花冠的清樂公主眉目如畫、笑容可掬,淡紫色的宮裙迎風飄蕩,勾勒出美妙身段,她赤足站在水邊青石上,雙趺如雪,提起的裙裾一角,露出修長小腿,粉光緻緻,綽約輕盈,直似要臨風飄舉,恍若散花天女臨凡,又讓周宣疑心這是曹植《洛神賦》裡描寫的宓妃從水底宮殿浮現——
「此情此景,公主是最美的,沒有人比得上!」
周宣象被清樂公主的美色催眠了一般,盯著這絕色嬌顏,喃喃低語著。
清樂公主心花怒放,宣表兄被她迷住了,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她高興的了,走近一步,雙手搭在周宣左右肩膀上,凝視周宣的眼睛,用囈語一般輕柔的聲音說道:「宣表兄,這是我十八年來過得最快樂的一次生日,我會一輩子記得今天的日子,終——生——難——忘!」
周宣也很有些感動了,這時清樂公主很可愛啊,此情此景,不接吻似乎對不住頭頂那輪明月,代表月亮也要親吻這個美麗非凡的公主。
周宣攬住清樂公主細軟的小腰,嘴唇覆蓋上去,噙住公主那兩瓣櫻唇,正待徐徐品嘗,清樂公主卻急不可耐地嘴唇一分,香舌半吐,舌尖就到了周宣嘴裡,很是熟練的樣子,不象是生澀處子。
周宣含含糊糊道:「公主,你還知道親嘴是這樣的呀!」
清樂公主也含含糊糊道:「當然了,我熟讀白行簡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還是離金陵的前夜,母后親自教我解讀的呢,裡面有一句——『男含女舌而意昏昏』,不就是我與宣表兄現在做的事嗎?」
「啊!」周宣感覺後腦勺一麻,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