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特來非禮你
周宣沒想到謝家人竟有這麼兇惡,「南霸天」還真是名不虛傳,問:「謝家與上饒鄒縣令是姻親,鄒縣令自然是包庇他的,但上饒縣是信州府駐地,信州黃刺史難道就任憑鄒、謝二家胡作非為嗎?」
夥計道:「官場上的事,小人哪裡知道得那麼清楚,反正這些年來狀告謝家的也不少,沒見哪次動得了謝家人的半根寒毛,反倒是告狀者被搞得家破人亡,永豐鎮上有點體面的士紳要麼與謝家人交好,要麼遷往他縣,永豐這地方民風是越來越壞了。」
李燾舅父方老頭這時也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這地方老夫也不想住了,有意遷往宣州,燾兒,你是不是來接舅父一家去宣州啊?」
李燾作聲不得。
周宣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看來不雷厲風行痛下辣手是不行了,得徹底根治一番——」
夥計不知周宣在說什麼,急道:「周公子不要想別的了,快想想怎麼才能平安回到鎮上吧,紅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林涵蘊問:「紅糖是誰?」
夥計道:「紅糖是一個強盜頭子的名字,老巢在九仙山,手下有百十號強盜,平時很少搶劫過往行人客商,基本都是謝家養著的,謝家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由紅糖出馬,前年信州府的司兵功曹裝模作樣領了三百馬、步弓手去剿匪,去九仙山那邊轉了一圈,回來說難以剿滅,九仙山與吳越國、清源接壤,聽說官兵來了,就逃到清源地界去,唐國兵馬就不好越界了。」
林涵蘊看著周宣道:「周宣哥哥,你這家鄉好亂啊,有惡霸、有土匪,不過也挺好玩哦。」
這都護府小姐真是不知人世險惡啊,周宣沒理她,問夥計:「你是說謝老六會叫紅糖來半路搶劫我們?可九仙山離這裡好幾十里地,紅糖怎麼趕得來?」
客棧夥計都是百曉生,說道:「紅糖難得在九仙山,他在杉溪有個相好,名叫梅枝,紅糖常住在那裡,小人看那謝六爺送周公子出來笑得那麼歡,十有八、九已經派人去通知紅糖,半路要搶劫公子了,要不我們走水路,順流直下很快就到鎮上的。」
靜家仙子有點擔憂道:「是呀,宣弟我們走水路吧,到鎮上再讓范大人知會官府去抓人。」
周宣摟著靜宜仙子細圓的腰肢感覺真不錯,想多摟一會,坐船就沒得摟了,就在靜宜仙子耳邊說:「姐姐不用擔心,看我怎麼除暴安良。」說著,左臂稍微一緊,靜宜仙子臉上紅暈加深,一直紅到耳後根,面紗防前不防後,周宣能看到她紅唇微微噘著、睫毛閃動的樣子。
林涵蘊問:「周宣哥哥有何妙計?」
周宣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問那夥計:「你認得紅糖的那個相好梅枝的住處嗎?」
夥計道:「就在杉溪驛邊上。」
周宣道:「好,你帶路,我們去會會那個梅枝。」
夥計驚道:「周公子,你要幹什麼?」
周宣道:「去看看梅枝啊,怎麼了?」
「去不得,去不得。」夥計連聲道:「梅枝是紅糖的人,誰敢動她就是找死,前年有個閒漢喝醉了酒,調戲了梅枝兩句,三天後那閒漢背負荊棘,圍著杉溪驛一路磕頭陪罪,直到梅枝門前,哭求梅枝用荊刺抽他,梅枝懶得理他,閒漢就跪了一上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如果梅枝不抽他,他的腿就要沒了,最後是梅枝的老娘瞧不過去,讓梅枝用荊棘抽那閒漢一下,打發閒漢走——」
「我操!」
周宣一向不說粗話,他講究以理服人,這回真怒了:「什麼世道,還玩負荊請罪,太囂張了吧,我今天非要見識一下這個土匪女人不可。」
夥計忙道:「惹不得呀,周公子,我們繞路走吧,到了鎮上就好些。」
來福聽到這惡霸土匪橫行鄉里的事也很不忿,說道:「怕什麼,我家姑爺連皇帝的侄子景王都不怕,還怕什麼紅糖、白糖!」
夥計道:「小人不管什麼皇帝、景王,就知道謝家和紅糖惹不得,小人不敢帶路,小人上有老下有小,都還指望小人吃飯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周宣道:「來福,給小宋二十兩銀子。」
夥計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