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雪,你當本宮瞎了嗎?喜兒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告訴你兇手?」皇后對蘇城雪的說法嗤之以鼻,在她的眼裡,只不過當蘇城雪垂死掙扎罷了。
皇上不耐煩的催促:「蘇城雪,趕緊說。」
蘇城雪在俯下身,如絲的長髮隨著她的後背緩滑下來,帶著淡淡的芬芳。她撿起喜兒剛才的帕子,附帶著一句:「皇后娘娘,凡事適可而止,小心別被利用的好。」接著說:「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在爭吵的同時,所有人都注意到毒,卻忽略了帕子。在後宮,帕子尤為常見,但依照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的身份和地位,一般用的是最上等的綢緞或者是錦緞。
而喜兒手裡拿的這個是混紡,與這些綢緞相比,自然次了一個等級。但比丫鬟身上的棉布,卻又好上許多。所以,這毒應該是別的妃子所下。」
顧寒珏露出幾許讚美的眼色,蘇城雪所說的,也正是他之前懷疑的。
「會是誰?」皇上試問道,後宮中除了皇后和賢妃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哪個女人有如此深的心機。
「這就要問淑妃娘娘了。」蘇城雪轉過身,笑靨如花。
眾人面露嘲諷的神采,淑妃沒有嫌疑,最不可能下毒。蘇城雪的話太不符合常理,沒有可信度。
淑妃美目流轉,蔑視的望了蘇城雪一眼:「你這話是從何說起,這事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蘇城雪冷笑,舉著帕子,「這就是你的。」
「你不要血口噴人,後宮妃子那麼多,你怎麼就確定這帕子是我的?何況我根本就不認識皇后娘娘身邊的丫鬟。」淑妃反駁,精緻的妝容卻因生氣的表情變得扭曲。
蘇城雪掀開帕子,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粉末。「看,這是混紡中的細紡,細才能包裹住粉末而一點都不滲透出來。民女看淑妃娘娘身上的繡圖,是淮南那邊特有的針法,雕繡。雕繡中,雕空成花為陰雕。淑妃的衣裙上的陰雕的周圍,還多了一圈鎖鏈針法。使得裙子更為精美,這種精美獨一無二。再看這帕子。」蘇城雪蹙起帕角的紋理,和淑妃身上的如出一轍。「這麼別致的針法,總不會有錯吧?」
不僅是皇上、皇后、賢妃,更吃驚的是顧寒珏。蘇城雪才入宮兩次,就熟知宮中衣物的規格,並且通曉針繡,他是越來越想探知,蘇城雪聰慧背後,隱藏的秘密。
意料之外的結果,讓所有人變了臉色。
「朕斷然沒想到,兇手會是你。」皇上心塞,在後宮之中,他還是對安靜的淑妃有一點感情。不爭名奪利,嫻淑有禮,所以他賜名淑妃。但出乎意料的結果讓他很心痛,他不經意間想起十幾年前千里紅妝,從盛璃來的女子璃。(顧寒珏的生母)
「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只怪我大意。」淑妃慘笑,猙獰的臉上露出憤恨,她秀手直指皇上,「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偏愛皇后,獨寵賢妃,我會下毒嗎?你說過會對我好的,結果呢,將我唯一的女兒六公主婉柔送去和親,逼得她跳井自殺,你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你在乎過我嗎?」最後一句幾乎是竭斯底里的哀叫,痛徹心扉。
皇上眼裡有些紅潤,畢竟,他曾經深愛過這個女人,喉嚨有些生澀,「其實,婉柔當初不願意,你可以跟朕提的。」
她捂著胸口,痛心,失笑著:「提?我的話有用嗎,就像當初,你以我父親的性命威逼我嫁給你為妃一樣,讓婉柔也被你逼一次嗎?」最後一句,淑妃竭盡瘋狂的質問。在皇宮這座美麗的牢籠,被困一生,身不由己。
淑妃說的,也是事實。皇上沉默不語。她狂笑,「哈哈,我說中了,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后,賢妃,你以為顧正殷會多愛你們,他最後只不過是希望你們互相殘殺,保住他的皇位。我咒大曆自取滅亡。」她抽出頭上的簪子,對準胸口,義無反顧的插進去。
這一生,她無法抉擇的事情太多,唯獨死,是她按照自己心意選的。她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婉柔撲在她懷中,親喚她娘親……
?皇上沒有斥責,眼睜睜看著殘留餘溫的屍體。這一切來得太快,也結束的太快,當年,他因為她的嫻淑舉動像極了璃,才強行納妃。不曾想到,淑妃對他,根本沒有感情。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也沒有追究蘇城雪的責任。皇后和賢妃卻因這事,心裡有了芥蒂。
賢